家。”
周思仪长叹一声,“那便可惜了。”
“可惜什么?”方听白挑眉道,“你我尚在母亲腹中时,我阿爷与你阿爷说,若来日这孩子是一子一女,便结为儿女亲家。”
方听白咧嘴嗤笑道,“文致,你要不去将那玩意儿割了吧,咱们就又能如在崇文馆时一般一直在一起了!”
“滚!”周思仪涨红了脸蛋道,“那玩意儿我用着甚为顺手,要割也该是你去割。”
周思仪转而又想到自己仍旧对方听白有所求,便又软着声音问道,“仲玉,你从小与公主一同长大,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你的公主表妹如何?”
“周思仪,我跟你说,”方听白斜睨着她,“我便是摔到酒缸里淹死,我也绝不会娶李羡羽那个丫头!”
“尚公主会有很多好处啊!”
“比如?”
周思仪梗着脑袋,硬说道,“比如公主她可爱伶俐,定能日日逗你开心。”
“是啊她娇纵蛮横,待你婚后定会日日磨着文致你不消停。”
“她聪明机敏,定能将宅院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是啊,等她管理内宅,定能将文致你的俸禄花个精光。”
“公主她还小意温柔,你们定能蜜里调油。”
“她还爱拈酸吃醋,文致你的通房定会被她赶到庄子上。”
周思仪拽着他的袖口道,“方听白,我觉得公主她真的很好。”
“既然这么多好处,文致你怎么不娶呢?”
“我自然是……”
方听白在酒窖中扯着嗓子道,“表妹听到了吗,文致他觉得你有如此多的好处,是如此地喜欢你!”
“李羡羽在这里?”周思仪转转头环顾一圈,便站起身来作势要走,“我得赶紧跑,我可算是怕了她了!”
方听白嘿嘿笑了两声,拉住她后道,“别跑了,她不在这里,逗你玩呢。”
周思仪抱住自己的膝盖,“仲玉你就要眼睁睁看着我跳到火坑中吗?”
方听白挑眉道,“我倒是可以为你尝试追求李羡羽一二,但她若是不转圜心意,我也没辙。”
“真的吗?”周思仪牵上方听白的手后道,“仲玉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别这么说,我是有条件的,”方听白勾唇道,“你每逢休沐日便要来为我补习我落下的功课,直至我考过崇文馆的考较为止。”
“那得补到猴年马月去?”周思仪深吸一口气后道,“那也只有如此了。”
——
浴堂殿内,龙涎香清苦,如丝如缕;软金罗轻柔,如酒如绸。
画布挂了满殿,李羡羽这里瞅瞅,那里瞧瞧,总算是择了一面貌清丽秀雅的女子之像取下,又呈于御前,“哥哥你看,这女子如何?”
李羡意草草扫了两眼,低眉引醉,能道一声颜色好;掩袖惹怜,能称一句独芳妍。
他挑眉道,“你什么时候竟还知道了哥哥的喜好?”
“这是文致的表妹薛书宁,我曾遥遥见上过她一面,”李羡羽摆弄着画像道,“这画与她也只有一二分像……倒是更像抹了胭脂的文致。”
“意态由来画不成(1),”李羡意点点头道,“我看这些画,能有一二分像便已然不算欺君。”
“哥哥当真可是喜欢这画上的女子?”李羡羽撑着双腮笑道,“那就娶了她吧!”
李羡意那因常年执马矟而满是老茧的指节抚过那画中人的面庞,“美则美矣,少魄无魂。”
“哥哥,你想你若是娶了她,你便是文致的妹夫,待我以后嫁给了文致,文致便也是你的妹夫,多好啊!”
李羡羽仍旧喋喋不休地向李羡意说道,“卫子夫为后,卫青是汉武帝的姐夫;卫青尚公主,汉武帝也是卫青的姐夫。日后你和文致,便是汉武帝与卫青一般的明君贤臣。”
说罢李羡羽又撇撇嘴道,“不行不行,不能这么说,我看过野史,说汉武帝与卫青涉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