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聞言,不禁面面相觑,想不到馮香莲为了给沈豐凑錢,竟然要把穗姐儿嫁去冲喜。
那媒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给人介绍这样的亲事,难怪一早便登了沈家的门。
沈应眉头一皱,扔下手里的夯杵便道:“我去看看。”
陆芦忙道:“我也去。”
沈应看了眼他道:“你慢些和婶娘他们从后头来, 我先过去。”
陆芦知道沈应是怕他太着急,一时忘了注意自己的身子,点头嗯了声。
沈应和几个汉子在前面去了, 陆芦和林春兰她们收拾了下灶屋里的东西, 随后关上院子的木门,也跟在后面赶过去。
走到林子路口,正好碰上绣完嫁衣出来的江槐, 几人于是一道赶往沈家。
因着村里有人殺豬, 不少人去买肉, 人们买完走在回去的路上, 听说沈家出了事,紛紛前去看热闹。
趙屠户殺完豬,主家留他吃饭,他忙着去另一个村子,没留下来,刚从主家走出来,便看见不少人往同一个方向去。
两个夫郎走在前面,另一个婶子迎面走来,见他们急匆匆地赶路,好奇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往沈家去?”
其中一个夫郎道:“听说隔壁村的媒人来给穗姐儿说亲事,出一百两的聘錢,让穗姐儿嫁去给城里的一个老爷冲喜,馮香莲答应了。”
那婶子听了说道:“冲喜?这不就是卖穗姐儿吗?”
“可不是吗,好像现在正闹着呢。”
“那我也去瞧瞧。”
沈家……
趙屠户听到这两个字,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道瘦削单薄的身影。
他隐约记得,那个递给他手帕的姑娘便是姓沈。
这么想着,他顿了下脚,转过身子掉了个头,也跟在那两个夫郎后面,朝着沈家走去。
沈家大门前,一群人正圍在门口看热闹。
院子里,沈穗跪在地上,哭着拽着馮香莲的袖角:“阿娘,我不要嫁,你留下我吧,我会洗衣裳我会割草,我什么活都做,你别把我嫁出去。”
穿着皂色衣裳的媒人去拉她:“好姑娘,跟我走吧,等成了亲过了门,那以后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比在乡下嫁给泥腿子强。”
沈穗摇着头,仍紧紧拽着馮香莲的袖角,不停说着:“阿娘,我不要嫁去城里,以后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你别把我嫁出去。”
她知道冯香莲是为了那一百两聘錢,接着又道:“我可以去借钱,我这就去借,我借钱去赎回三弟。”
冯香莲皱了皱眉,别过脸拂开她的手:“你借钱?你从哪儿能借来一百两?让你嫁去城里,已经是你天大的福气,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在这儿哭嚎什么。”
沈穗被她猛地推开,整个人往后倒去,跌坐在地上。
院子外,圍观的眾人见沈穗哭求的模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議论着。
“穗姐儿这是根本不願意啊。”
“谁能願意,那嫁的可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这冯香莲可真够狠心的。”
“这媒人不是隔壁趙家村的王婶子吗,难怪瞧着眼熟,定是知道沈家缺钱才上门来说亲的。”
“她还敢给人说亲事?上回趙家村那赵屠户的亲事便是她说的,结果临到头那姑娘却跟她表哥私奔了。”
正说着,扭头看见站在人群中的赵屠户,那人又立马闭上了嘴。
穿皂色衣裳的媒人见沈穗跌在了地上,又伸出手去拉她,并劝道:“姑娘,走吧。”
沈穗从地上爬起来,躲开媒人拉她的手,转而看向站在另一边揣着手的沈文祿。
“爹。”沈穗喊了他一声,抓着他的衣角:“爹,你跟阿娘说,别把我嫁出去,爹你救救我。”
沈文祿微微皱了下眉,他不是没说过,只提了一嘴那老爷年纪竟比他还大,便被冯香莲瞪了眼,叫他有本事去找沈应借钱。
沈文禄扭过脸去,没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