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以身饲龙 葛巾 2807 字 1个月前

赵朴真叫了个小内侍来交代人摘花买酒,又问宋霑:“先生,房里已在房里抄书?”

宋霑不以为然道:“急什么,就设在这廊下敞亮,还可以吹风。”又亲自站在树底下指点着小幺儿摘花:“树顶上的太嫩,向阳那边又太老了,这边,这边。”之后又指点赵朴真洗净沥干水,洒上面粉,上屉蒸好,拌上酱油香醋蒜泥等作料,眼看着正好重阳酒也买来,便自己坐在书楼廊下,自斟自饮,看着赵朴真写了几张,又就着写下的内容,或赞许或批驳,激扬文字一番,眼看太阳偏西,才酒酣面热心满意足地去了。

这一日下来,也不过写了几段,这么看来,一本书等赵朴真默完,却也不知哪年哪月了。第二日来,赵朴真乖觉,算好了时辰摘了槐花蒸上,又提前让人沽了酒来,没想到宋霑却自己带了一包袱的榆钱过来:“路上看到新鲜的,买的,丫头蒸上,蒸上,和昨天一样。”

又喝了几段,宋霑喝多了,一旁高谈阔论,又叫赵朴真找了另外一本书来,指点着评论,说得酒兴起了对赵朴真道:“琴棋书画,哪样我不会,教你一样,包你就算离开王府,也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赵朴真想到李知珉果然说中了,忍不住抿嘴笑,宋霑看她没有说话,急了:“你以为我是胡夸口?我告诉你,多少人找我拜师,我都没有教,要不是看你女娃娃天资不错,勉强能学到老夫一两成本事吧,奈何身处低位,白白糟蹋了这天分,我才愿意教你。我告诉你,你学会我的本事,王爷不敢再以婢待你,对你有好处。”

赵朴真笑道:“我听先生曾拒为妇人臣?”

宋霑一怔,却已明白她的含义,喝了一口酒道:“你是疑我既看不起妇人,教你是别有用心?”

赵朴真道:“听说圣后学问很好。”

宋霑道:“高宗多病,奏折全是她一手批阅,一批就是十数年,中宗博学多才,诸臣拜服,而他的学问,也是圣后亲自教出来的,你说呢?若是她不称帝,也算得上是一代贤后,惜乎她非要逆流而上,逆天而为,强求正位,为此斩杀忠良,豢养酷吏,罗织罪名,排除异己,这执念一起,便已非凡妇,而是枭雄,枭雄既出,天下大乱,豺狼当道,生民涂炭。”

赵朴真想了下道:“她比之列朝代皇帝,可有逊色?”

宋霑肃然道:“列朝列代皇帝,多有庸者,大不如她。”

赵朴真又沉默了,宋霑喝了口酒笑道:“我非看不起妇人,只是朝堂之上能操权柄者,其心志狠辣本就非常人,而一妇人,竟能于须眉之中,超然而出,斩除异己,独握朝纲,已非普通妇人,其身侧更是环绕虎狼之徒、谄媚无行之徒,当时若是出仕,不是同流合污,便是没了初心。”

赵朴真好奇问道:“那中宗之时,先生为何又拒官?”

宋霑摇头笑道:“严荪此人……自许甚高,不可共事。”

赵朴真想了下问:“听说东阳公主很像圣后。”

宋霑摇头:“志大才疏,不过得其形,难得其意,猖狂独断学了十成,御人内才却差得远了。圣后之后,无才女矣。”

“听说上官家小姐才华过人。”

宋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还是庸人太多,致凡女成名,上官世家大族,吹捧的人还少吗,不过都是看她老子面上罢了。”

宋霑一番臧否人物后,又哄赵朴真:“怎么样?和我学点东西?天文历法?琴棋书画?上林许多树,不借一枝栖,你会得越多,能走的路就越多。”

赵朴真想了下道:“你会画画?”

宋霑傲然道:“自然,多少人捧着千金求我一幅画一副字呢!”他忽然反应过来,奇道:“怎么会是画画?”

赵朴真有些诧异:“我从前在内藏书库当差,里头许多名家的画,看着很是羡慕,只是内文学馆不教这些,只教鉴赏,如今既有机会,能和先生学得点也好……就是恐怕没什么天赋,坏了先生的名气。”她不是男子,不能凭科举进身,将来出宫,如何立足?只有多会一些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