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的感情,最后化作满腔似水的柔情,朝逐晨鼓励地点了点头。简直像是在关怀一位临终病人。
……大可不必!
逐晨清楚目睹他们这一通精彩表现,都怀疑他们究竟是戏精还是真情实意。
怀谢说:“带到医庐去吧,我好时时看顾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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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闻的医院刚建了个雏形,连会诊的大厅都没出来,只有一团茅草在工地上摆着。但为了部分重症病人方便观察,工匠们先在附近搭了个简易的草棚,当是住院部了。
逐晨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巡查的工程,这么快就要亲身体验一遍。
她被接进了一间简易草棚,住在单人高级病房里,享受十几位护工无微不至的照顾。
在她正前方两米远的位置,用一块粗布阻隔开的空间,就是另外一间病房。
虽然说,这批护工是她自己选的,可当她看着那几位前不久还跟医学界彻底无缘的年轻男女,手中端着碗药款步走进来时,不免感觉到了一丝担忧,生怕这人下一句说出来的就是:“大郎,喝药了。”
逐晨心虚,不敢表现出来。安慰自己不是正在发烧吗?发烧的时候思维比较天马行空是正常的。
端药的年轻姑娘转眼间已到了她跟前,坐在前方的小木凳上,轻声细语地说:“这是怀谢道长开的药,说要小火煎熬。掌门放心,这药是在前院里煎的,我一刻没眨眼地盯着呢,火候没出问题。”
这姑娘模样清秀,虽不说有多好看,但是语气温柔、尾音婉转,叫人心生亲切。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头发一丝不苟地朝后束起,身上带着点儿淡淡的药草香,整个人拾掇得整洁干净。
逐晨觉得她有点陌生,盯着瞧了许久才想起来,这姑娘先前脸上长了块大冻疮,不仅皮肤干裂出血,伤口处还红肿得看不出五官。当时她连哭都是隐忍压抑的,因为眼泪流过伤口,会酸涩发疼。
“冻疮治好了。”逐晨替她高兴说,“现在完全看不出来。”
姑娘低下头,羞怯地笑了笑:“多谢朝闻的兄弟姐妹,方姨安慰了我许久,我也没想到真的能治好。这张脸总算是不吓人了,我们组长便同意我来做……护士。”
逐晨说:“本也不吓人嘛,现在是漂亮可人。”
“逐晨掌门!”小姑娘不经逗,被她说得不好意思,端起碗道,“掌门,我喂你喝药吧,凉了药效不好。”
逐晨当下就觉得,这亲身到一线体察民情的决策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