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五节 隔阂(1)(3 / 4)

然后在殿阶之前停下,接着,一个老者从马车上走下来。

“赵破奴?!”有人认了出来,惊讶的喊了起来。

然后,又一位老者从马车中走下来,他拄着拐杖,巍巍颤颤的,需要三个人搀扶才勉强走上阶梯。

此人就没几个人认得出来。

还是李广利眼熟,他皱着眉头,脸都有些变形:“路博德……”

故伏波将军、符离候,骠骑将军霍去病麾下六虎将之一,两年前以光禄大夫荣退。

照道理,这位老将军该在老家颐养天年,他什么时候来的长安?又是什么时候和赵破奴在一起?天子又为何要召见他?

李广利心中无数疑问浮现。

但没有人能给他解答,他只能自己去猜。

然而,他越猜心越冷,身越凉!

天子不会做这种无缘无故的事情,更不会做没有意义的行为。

所以……

李广利正皱着眉头,焦虑无比时。

温室殿中,走来一位宦官。

他穿过层层叠叠的卫兵,来到群臣面前,然后微微躬身以礼,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帛书,面朝众人,道:“奴婢王安,奉家上之命,请太子詹事何公、洗马王公、舍人黄公、马公并其他博望苑宾客、食客等出身之臣僚……出来说话……”

于是群臣之中一阵骚动,然后有二十来人先后出列,来到这宦官面前,他们迟疑着拱手拜道:“不知家上有何训诫?”

王安笑了笑将手中帛书摊开来,道:“孤闻自古良臣不与奸佞为伍,义士不与小人同列,由是孔子曰仁,孟子曰义,卿等才干卓然,有鸿鹄之志……孤实惭之,不敢拖累诸公,乃赠帛布一匹,以飨此君臣之义……”

所有人听着,都是如蒙雷击,浑身呆滞。

便是刘屈氂、李广利,也是冷汗直冒,心如乱麻。

太子的这些话,谁还能听不懂呢?

“为什么?”太子詹事何安明喃喃自语的问着:“为什么?我等一片忠心,家上何故如此?”

“家上怕是被胁迫了吧?!”太子洗马王纯源更是失去冷静,连诛心之语都说得出来:“不然,何以如此?何至于此!”

其他人也都乱了阵脚,慌作一团。

没办法,他们最大、最硬的依凭便是太子家臣。

没有了这个依凭,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如今,太子一封帛书,一匹帛布,就将这所有的一切收回。

而且是公开的,毅然决然的收回!

这几乎等于宣告天下人——此非吾臣也!是乱臣贼子!二三子可鸣鼓而击之!

都不用别人动手,这些被太子开革之人,只要走出这建章宫,他们唯一能做,也必须做的事情是——自杀!

而且速度要快,动作要果断!

不然,就会被闻讯而来的士子百姓堵住家门口。

接着……想死都难了!

更会祸及子孙,殃及妻小!

这真不是开玩笑!

而是无数血与泪证明过的铁一般的事实!

一个臣子,被君上开革,更公开宣布‘不敢拖累’,不速死,就是为难君上!

为难君上,就是无君。

无君之人,天下共诛之!

而这些太子臣属、故旧的情绪,也蔓延和波及到了其他人。

李广利、刘屈氂,如粘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而许多大臣,更是打起了退堂鼓。

他们只是来看看情况,想要投机取巧或者刷一波声望的。

可不想一头撞上铁板!

然而,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在后方的宫阙之中,一队队羽林卫士已然就位。

数百名士兵持着枪戟,将道路锁的死死的。

他们如同一尊尊沉默的雕塑,手中的枪戟,寒光凌厉,北风吹在他们身上,如同打在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