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誉眼神一沉, 迈步上前,右手刚要拍上龚文的肩膀, 就听见对面传来一个他绝没想到会在此刻此地听到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和不确定:
“书誉?”
裴书誉动作一顿,猛地转头。
坐在龚文对面的,不是别人, 竟是沈言!
沈言见到他,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立刻站起身:“真的是你啊, 书誉!”他目光快速上下打量了一下裴书誉, 语气轻快,“好巧,你也来这儿喝咖啡?”
裴书誉的视线在沈言写满惊喜的脸上和龚文那副毫不意外的表情之间来回扫视。
龚文甚至还好整以暇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仿佛对他的出现早有预料。
“是挺巧。”裴书誉声音听不出情绪, 目光却锐利地投向龚文, “龚医生,医院的护士说你家里有急事请假离开,原来就是约朋友喝咖啡?”
龚文放下咖啡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无波:“裴队长办案真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急事已经处理完了。又临时遇到老朋友,聊几句而已。”
沈言似乎这才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他看看裴书誉,又看看龚文,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些,带着些许疑惑问道:“书誉,你和龚医生……认识?”
裴书誉没有直接回答沈言的问题,他只是盯着龚文,语气平淡:“龚医生,是经常这样,以有急事为由,跑出来约omega喝咖啡吗?”
他拉过旁边一把空椅子,径直坐下,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咖啡厅柔和的灯光下,三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只剩下咖啡机运作的微弱声响和弥漫在空气中的、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周围的客人仿佛都成了背景板。
龚文被这样质问也不恼,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也还好,偶尔吧。”
沈言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看见裴书誉坐在他旁边,还是有点心猿意马。他往裴书誉那边挪挪,“书誉,你要喝什么?我给你点。”
“不用,谢谢你。”裴书誉暂时没有心情喝咖啡。但沈言还是随便点了一杯,服务员很快就端上来。似乎没察觉到这三个客人之间的奇怪氛围,上完咖啡就忙活其他事情了。
裴书誉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在龚文身上,声音平稳却带着点审视意味:“我记得龚医生,是beta吧?”
龚文放下咖啡杯,杯底与碟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迎上裴书誉的视线,坦然承认:“是。裴队长对我们beta群体有什么意见吗?”
“意见没有,只是想到一些案件细节。”裴书誉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形成一个压迫性的姿态,“所有受害者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袭击,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属于凶手的信息素痕迹。一个没有信息素、却能精准操作腺体手术的人……”
裴书誉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一个专业的beta外科医生,似乎很符合这些特征。”
omega腺体事件这段时间在港城传的沸沸扬扬。
沈言来之前也了解过,乍然听到,他在一旁听得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向龚文,下意识地往裴书誉身边靠的更近。
有客人注意到这边的暗潮涌动,一直给这边眼神。
龚文闻言,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惊慌,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笑意。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用镜布细细擦拭着,语气平静:“裴队长的想象力很丰富。按你这个逻辑,港城所有精通腺体外科的beta医生,岂不都有嫌疑?”
“但他们没有和纵火案扯上关系。”裴书誉寸步不让,“世上没有这么多的巧合,如果有,那就是人为。龚医生,你需要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解释?”龚文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静得近乎漠然,“我临时有点急事请了小假,又偶然遇到朋友,本着好久没见了,就坐在一起喝喝咖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