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俸禄,确实不算少。而安王那笔原本不在规定之内,只不过两人是亲兄弟,在这上面便没有多计较。
宗室除过俸禄银子外,每年还有米粮可以领,按爵支取。亲王有一万石米,郡王则是两千石。各级宗室都是到宗人府支取禄米,从下个月开始,亦安也要从宗人府领取属于自己的禄米。
想想要从宗人府讨银子,亦安就有些不自在。当初她在宫里作女官时,是和宗人府的官员打过交道的。在某一段时间里,亦安还短暂掌管过宗人府。不过就是给各宗室发放禄米,不算完全掌控,但只这一项,亦安便知道宗人府的官员有多难缠。
要不是亦安身后站着圣人,想让宗人府痛快地往外发禄米,简直是难上加难。
身上爵位高的倒还好说,比如亲王、郡王,再比如舞阳长公主和临清公主,对于圣人的血亲,宗人府官员再是明白不过,恨不得往这些府里送钱。可爵位低的宗室,要是不上下打点的话,很可能就在宗人府的档案里查无此人了。
请名、请封、开府,这些对宗室来说无比重要,也能从朝廷手里得些好处的事情,居然还要先打点宗人府的官员,才能领到手里。若无银钱打点,迟迟不发都是有的。更有甚者,连禄米都能拖上几个月,再拿几年前的陈米充数。寻常百姓家,顶多也是吃去年的米。反而和圣人一个姓的族人,却要用好几年前的陈米充饥。
幸而亦安做过御前女官,和宫中有旧,还是秦王妃的爵位。不然,想要领到禄米,还不知要废多少周章。
韦女史回来见到的正是这样一幕,散了头发,只用玉簪将头发挽成一个纂儿的王妃,正坐在藤椅上翻着账册。坐在一旁的安王满脸都是笑意,眸中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只望着王妃。
望见这个,韦女史不由顿足。她还不曾在王爷面上见过如斯表情,不知该不该入内打扰。韦女史眼神极佳,内室里分明没有一人在服侍。原本想要申饬外间女使,韦女史现下便只有犹豫了。
正当韦女史犹豫间,亦安已经听见动静,便笑问道,“是韦女史吗?进来吧。”听到王妃召唤,韦女史便不再犹豫,应诺之后,整理衣襟,便进了内室。
而等韦女史进到内室,便发现王爷已经敛了笑意,很是正经地坐在一旁,目不斜视。韦女史不由心下后悔,她若是不赶着回府,兴许王爷和王妃还能多处一会儿。
韦女史心里有一杆秤,王爷此生能得遇顺惠王妃和安王妃,是前世修来的福气。韦女史虽不是安王自小就在王府供职的,却也有十来年了。于安王而言,韦女史更像是自家长辈一样的人物。韦女史自然是能希望王爷能一世顺遂,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
可这又何其难也。能生逢盛世,便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事。而今安王坐拥亲王爵位,府中家资,又何止万贯。如今又有安王妃这样的贤内助打理王府,只一条身子不大好,已经不算什么缺陷了。
将这些想法悉数撇下,韦女史近前回事。亦安让韦女史坐下说话,不必拘束。这是女史的体面,也是亦安想要对韦女史释放的善意。毕竟在此之前,两人就曾共过事。若亦安想要更了解王府,或者说掌握王府。除过将府里大小人等全都换过一茬儿外,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将王府老人收于麾下。
而在王府旧人之中,韦女史和云长史这两位,便显得尤为重要。
将所有人都换下去,换上自己的人,这一点不太现实。领头的还好说。剩下的一大群人又该如何?这些人依附王府而生,平白无故断人生计,这不是亦安的做法。
再说眼下还不至于落到这样极端的境地。无论是在外的云长史,还是在内的韦女史,都对亦安表现出了足够的恭顺和服从。投桃报李,亦安也不会让一干王府老人寒心。
说到底今时不同往日,再也不是以前十几个人管一个院子的日子。这王府里里外外几百号人,只凭亦安一个人,也难以了如指掌。
这时候韦女史等人的作用就显现出来,她们的职责本来也是辅佐王妃管理王府。以前是顺惠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