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婆子要是知道管事的这样高看自己,还不知要怎么乐呢。
等厨房管事回去后,绿蜡揭开食盒盖子。
只见攒盒里一共摆了四层点心,塞得满满当当方才揭开盖子,便透出沁香来。
“绿澜快瞧瞧,王府里的点心比咱们府里还要好上一些呢。”眼下王府里虽然还是只有两个主子,但圣人看重亦安,一层层吩咐下来,自然没有不尽心的。
绿澜心里计算着时辰,随手拿起一块金黄的牛乳糕。这是以牛乳作馅儿,又裹上皮子,在热油里炸出来的。既有牛乳的香,吃着又脆。
轻轻一咬,绿澜面上一愣。这个点心已做到入口即化,浓浓的奶香味溢在口中。
厨房里曹婆子正在炖牛乳,她也在心里算着时辰。等王妃的药熬得了,她这道牛乳炖蛋也做好了。
阿尔
府里对熬药这事已经是见怪不怪。毕竟王爷自小就开始喝药,直到现在也没断过。如今便是再添上王妃,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听说王妃身子康健,可能熬的是养身汤之类的补品吧?
绿澜几人口风很紧,没有对韦女史说亦安的身体状况,只说这是给王妃熬的补药。
韦女史也并未起疑,谁让亦安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病人”。只当王妃在家中便是这样,也没有多问。
绿澜虽然动作很轻,但亦安还是察觉到了。稍一回想,亦安便知缘由。
正好亦安本也有将此事告知安王的想法,故而便笑着对安王道,“还有桩事,不曾告知王爷。如若不言,则有欺瞒之嫌。”
安王见亦安忽然这样郑重其事,不由有些紧张。
“何事?”安王确实想不到亦安会有什么事要告诉他。
亦安请安王到一侧的太师椅上坐下,自己坐到另一边,这才道。
“昔年在家时,我身上有不足之症。母亲请名医看诊,说是要有六年功夫才能调养得好。如今距年底还有两月,暂且不能同房,还请王爷海涵。”
安王面色微愣,似乎没有回过神来。
亦安不由道,“王爷?”
没想到安王直接握住了亦安的手,结结巴巴道,“…身子…要紧吗?”
亦安也愣了愣,旋即含笑道,“还请王爷宽心,只要到明年正月里,便可无虞。”这还是宋尚食对亦安说的。闻老先生给亦安开过一张调养方子,原本最少要有七年光景才行。而亦安在宫里做女官之后,背靠圣人,宋尚食照着闻老先生的方子又改了改,添了许多名贵的药材进去。
宋尚食对亦安打的包票,说只管用这张方子,五六年间,必可好全。后来陆氏又拿着方子去拜访过闻老先生,老先生也说若是用这样的方子,倒是能省上一年时光。
闻老先生肯留出一年的余地,说明这张方子确实要好上一些。
所以亦安便在宫里一边当差,又一边调养身体。如今距离最保守的那个时限还有两个多月的功夫。
亦安不愿意喝了这么多年的苦药汁子,因为最后几日光景前功尽弃。尽管她并没有将生育寄托在这上面,但身子总归是自己的。便不是为了子嗣,难道自己的性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而且亦安也不愿意欺骗安王,无论和她成婚的对象是谁,如果没有到那个时限,亦安同样会说。这便是灵活的底线,亦安不会抗拒圣人的安排,因为她知道后果自己承担不起。现在对安王说出实情,也是因为自己手里有足够的筹码。
亦安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可也不愿意为了自己委屈别人。
如果安王能接受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那少不得就要到御前,请圣人断一断这桩官司了。
如果安王是一般人,估计都不会在意这些。能娶到亦安这样的妻子,别说两个月,便是两年内不同房,也没什么。
只不过,通房小妾之类的,可能避免不了。
只亦安也不会忍下这口气。若她议婚的对象不是安王,那很有可能会在崇元四十五年才出嫁。等到那时候,亦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