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容,丝毫不比已经赴外任的谷知县少。
对云长史而言,郡王妃和世子确是和善人,只是世子那位生母着实不是个好相与的,虽不与王妃住在一处,但时不时打发人过来要东西,兼之又有别的事,云长史可谓诸事缠身。
旁人或许还舍不得这份权,云长史却巴不得世子赶快成婚,到时世子夫人过门,他好把这一摊子事儿交割出去。
亦安不知云长史心事,跟着他前往拜见永襄郡王妃。
到仪门外,云长史对亦安轻声道,“前面就是王妃所居院落,舞阳长公主殿下今日来探望王妃,也在内室里。”永襄郡王妃是舞阳的的牌搭子。当初永襄郡王过世,舞阳长公主担心郡王妃过于伤心,两人交情又好,长公主便时不时过府探望。这一来二去,永襄郡王妃便成了舞阳长公主的牌搭子。与定王妃、端王妃时常去舞长公主府,四人一处抹牌。
因有这份交情在,故而舞阳长公主此时前来探望,实在是很正常的事。定王妃和端王妃因为府里事脱不开身,又不像舞阳长公主这样时时都有空闲,便俱托了长公主,请她一道探望。所以舞阳长公主虽是一个人来的,却带了三份儿礼。
一进仪门,亦安远远就瞧见梅树下站着一个身量高挑,穿着白色狐裘的人。
虽还是十一月里,但永襄郡王府的梅花开得早些。此时满树白梅之下,院里又落了雪,白雪白梅白衣人,确是一副好风景。
“世子在此,我为尊使通报。”云长史小声道。永襄郡王妃知道有使者降临,特让世子出来相迎。
亦安微微颔首,云长史便向永襄郡王世子走去。院子里进人的东京是瞒不过人的,在云长史走过去时,永襄郡王世子便转过身来。身上白狐裘落着的白梅花瓣随之而落。
“世子,圣人使者到了。”云长史低声对永襄郡王世子道。
亦安目力极好,远远就瞧见了世子容貌。
乍看之下,可谓惊为天人。旋即亦安便回转过来,重回淡定心境。
永襄郡王世子的容貌,确实比旁人更盛些。
貌如潘安,身似卫玠。虽然亦安不知这两位史书中的美男子是何模样,但用来形容眼前的这位世子,却是丝毫不会有夸大之嫌的。
永襄郡王世子容貌清雅,眉眼处又有一丝清弱,面色比之身上狐裘,还要白上一分。难怪云长史愁容不展,这位世子,看着确实不大康健。
初见时的惊艳已被亦安悉数压下,这世间容貌盛者何止永襄郡王世子一人。便是亦安,也是世间难得的好相貌。且清雅之中又有一丝仙气,更无病弱之象。
再者亦安是到郡王府办圣人差事的,郡王世子再是个水晶一样的美人模样,和亦安又有什么关系?
亦安缓步上前,对永襄郡王世子行礼,“下官见过世子殿下。”亦安目不斜视,并不在世子面上停留半分。
“有劳使者前来探望。”世子声音清透,有珠玉相击之感。
只是这份清透中难免含着一丝弱气,不必亦安,同样清透,底气却透着一股子生机十足的范儿。
“圣命所差,不敢居功。”亦安与世子客套两句,便由世子带着前去拜见永襄郡王妃。
路上亦安还在想,看来安王一系出美人儿的概率很大。便是郡王世子这样过继来的,都能依稀看出祖上的美貌来。
至于旁的,亦安不是背后议论人的性子,只是出于对郡王世子容貌的赞叹。
亦安始终落后郡王世子半步,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梅花香气。所以亦安并未看到,世子面上那一抹薄红,以及对方微微发烫的耳根。
先前亦安还在为郡王世子的容貌所惊,殊不知世子也是一样的感受。亦安自身的容貌,再加上紫服的衬托,更显得亦安周身气质清贵出尘。
亦安本身就是美人般的样貌,只是亦安自身并不着重打扮。在宫里没有时间让亦安梳妆,从来都是素面朝天的打扮。顶了天就是涂个面霜、口脂,整日往返宫室之间,闲下来又要为文昭皇后修书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