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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望春京 香草芋圆 129243 字 1个月前

凌凤池从思绪中抽回,平淡答了句:“无关公务,今日专心过节”。

凌长泰自从入席便如临大敌。

昨夜虽然未等来阿郎的下令,但问起刺史府调兵的意图明显。主母和阿郎僵持不下,阿郎显然起了动用武力强行带走之心。

谁知道面前看似温情脉脉的中秋宴吃喝到半途,阿郎会不会突然下令,抓了主母,押解了阮氏姐弟,明日直接回京去?

看一眼正跟阮惊春热闹喝酒,笑称“不打不相识”的弟兄们;又看一眼忙活了大半日做出整桌席面、刚刚擦着汗坐下的阮惜罗。

凌长泰嘴里的蒸饼都吃不下了……

阿郎和主母之间的气氛尚可,正在互相敬酒。即便是鸿门宴,也还未到摔杯的时刻。

两人闲谈起京城凌家的婚院。

“后院那些花苗长得如何了?”章晗玉问。

凌凤池简略提起,花苗分圃栽种,长势喜人。

“你有阵子不见后院花苗了。中秋后随我回京看看,和夏日里的景象大不同。”

一个说得随意,一个答得更随意。“好啊。”

章晗玉这声应答,不止竖着耳朵从头听到尾的凌长泰唰一下转来目光,就连身边坐着的惜罗也停下吃喝,屏息静气听下句。

“我也想看看后院花苗长得如何了。”章晗玉从袖中取出一张字纸,往凌凤池方向推了推。

“把这张签署了。中秋节后启程,我随你一同回京。”

凌长泰拽长了脖子打量阿郎手里的字纸。

头一行的字体最大,端正楷书,三个大字明晃晃落入眼底:

《放妻书》

凌长泰脸色当即一变。来了!

鸿门宴!

今日这中秋宴,原来不止阿郎起了调兵心思,主母也有打算,原来是一场双方都给对方准备的鸿门宴!

凌长泰这边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呼吸惊扰了鸿门宴的走向,但两位当事人似乎都不觉得。

依旧接着话头,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说。

又提起后院的小莲塘。

“春夏那阵荷叶被摘得太多,花和莲蓬结出的都少,盛夏景观不甚美。”

凌凤池饮了杯酒,叮嘱:“明年春夏莫要再摘荷叶遮阳了。”

章晗玉漫应一声:“嗯。”

至于这短短一声“嗯”里头的含义,是明年春夏再不摘荷叶了,还是再不去凌家了,谁也没追究。

章晗玉问起:婚院都收拾过了?里头的物件可是全清理出去了?可有剩下些什么。

凌凤池道:“案几文墨,床被箱笼,原封不动。”

章晗玉又应了声“嗯”。

天色彻底黑下去了。凌家护卫们把各处灯笼点得通亮。凌凤池看一眼升上天幕的明亮圆月,举杯敬酒。

“晗玉,这是你我成婚后第一个中秋佳节。以美酒相敬夫人。”

章晗玉噙着浅笑起身。刚才那张契书未签署,他们自然还是夫妇。

“婚后第一个中秋佳节,敬夫君。”

两人在月色下同时饮尽美酒,互相露出杯底。

凌长泰呼吸都停滞了。

蹬视面前互相露出的两只空杯,他的耳边几乎想起嗡嗡的鸣响。鸿门宴,摔杯为号……

也不知哪边的酒杯先摔响?

阿郎事先未和他说清楚,摔了杯,他该如何反应?

主母若抢先摔了杯,他定要扑过去护住阿郎……

“大过节的,凌长泰你干什么呢?”

身后忽地被人一扯,惜罗狐疑得盯他,“眼珠子都快脱眶了。瞪着空酒杯干嘛?又没短缺了你的酒。”

凌长泰闷头喝酒。

疑似鸿门宴的中秋宴席还在继续。谁也没摔杯。

凌凤池给两人的空杯里添满新酒,顺着话头淡淡地问:“今夜我们还算是夫妻?”

章晗玉瞥了眼原封不动被折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