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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你还没看清你正在交出什么。”

“你放弃的不是成绩,不是升学,是你未来能否拥有选择权——能不能亲口说‘我不嫁人’、‘我不生孩子’、‘我不接受这份工资’、‘我不要你来决定我的人生’。”

“一旦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你就会发现——你将无法选择工作,选择婚姻,无法决定要不要孩子,你将被困在一地鸡毛的生活里里,每天凌晨四点起床,给一个不爱你的人煮早餐,陷入无休止的家务和争吵声中……”

“那时候的你没有学历、没有收入、没有社会支持,你在婚姻和生活中就永远站在谈判桌的下头,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偏厅静得像落进了深海,沉闷的、窒息的、失重的……

雨水还在落,像一只无形的手,一下一下地叮铃转着转经筒,仿佛一些神圣的仪式。

程明笃叹了一口气,终于收回些许锋利的语气,轻声补了一句:

“你可以不走这条路,但你得知道,你此刻的每一步都在为未来的自己筑底。”

“你不需要考第一,不需要成为谁的骄傲,但你至少得保住一个底线——能反抗,能选择。”

“读书,是你为自己赢来的唯一不靠任何人也能握紧的权利。”

那一刻,叶语莺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紧捏着衣角,年轻的脸庞被银发遮挡了几分,唇角轻轻颤着。

她被那些刺骨而真实的描述吓到了。

可她的眼神,却仿佛在那滞涩沉闷的死水中,悄然浮起了一点亮光。

一点点不甘心的、被击醒的光。

程明笃的眼神最后一次落下,沉定得几乎不带温情,却比一切高声都更震耳欲聋。

“这世界本来就不打算教你如何做一个自由的女孩。”

“所以你必须自己去学。”

字句落下的刹那,仿佛空气被剥离了氧气,四周只剩下一种令人战栗的静默。

她站在原地,仿佛耳鸣了好久。

叶语莺终于抬起头,眼神还是湿的,但那种麻木的冷酷和倔强,慢慢从眼底被一寸一寸剥落了。

没说话。

可她的眼神,却仿佛第一次从那团死水里泛起了一点火光。

一线,困惑而迟疑的微光。

这一瞬,她抬起头,听到了自己分明的带着孤寂和微妙希望的声音:

“可是,我还有救吗?”

她木讷地转头,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块已经千疮百孔的破布,这样的人生,真的还能修复吗?

程明笃看着她。

那是一种极深的凝视,像要穿透她整个人,用目光替她把那些压在心底的苦和恨,一点点翻出来晒在光下。

良久,他才慢慢开口,声音低而稳,像神迹落在青瓦上:

“你知道你为什么想问‘还有救吗’?”

“因为你其实在心里,还想要被救一次。”

一时间,她连哭都忘了怎么哭,只是站在原地,眼神缓慢地泛起水光,像挣扎太久的溺水者终于看见了一点岸。

程明笃往前走了半步,声音低低的,掷地有声:

“现在我只拉你一次,能不能爬上岸——你自己决定。”

雨还在落。

叶语莺站着,呼吸轻轻发颤,像一株快要倒下的野草,被一根风中横伸过来的手,短暂扶住了脊背。

“我最后试一次。”

哪怕只是试一次,也好。

她眼底的火光终于一点点明亮起来,如今接着光回头看去,她目睹了自己心里的荒原。

*

叶语莺一早去上学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头发,有些后悔,仿佛她一旦顶着这样不良的外表去上学,也无人知晓她是不是真的“改邪归正”。

她不知道程明笃将如何帮自己,但是无端地,她坚信着这句话。

安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