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脸上被甩了一个软绵绵的巴掌,闻池才不敢乱亲苏郁。

车前镜里少爷那张禁欲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时不时悄悄斜眼观察身边苏郁的脸色,一被苏郁逮住就若无其事地假装看风景,像只贼心不死蠢蠢欲动的大黑狗。

又打我了。

苏郁不是谁都打的,只打我。

手指轻抚着被苏郁甩巴掌的位置,似乎苏郁的体温还残留在上面,那只白生生的滑溜溜的手,细腻的肌肤,手指形状好看,指甲也是修剪整齐干干净净的。

被这样的手打了没什么不好,而且一点都不疼,还香香的,苏郁无可奈何的暴力像调情一样美丽。

车里的暖空调打足了气,这样温暖而封闭的环境让孕夫很有安全感,殴打闻池也算是锻炼身体,做了简单体力活的苏郁困倦地依偎在闻池肩头,肚皮像只毛绒绒的撒娇猫咪一般没有防备地向主人袒露。

闻池给苏郁身上盖上厚厚的毛毯,鼻尖借机偷偷嗅着苏郁头发丝的味道,香香的,和那只扇自己耳光的手一样香。

回味着苏郁的巴掌,闻池的神情都变得温柔起来。

这样的时光太幸福,幸福到不真实,觉得像要从指尖流逝的沙子一般,虚幻到像是短暂的幸福。

红绿灯的间隙,车外嘈杂的声音,像是不速之客,让闻池皱起眉头捂住苏郁的耳朵。

这么吵,把他的宝贝吵醒了怎么办?

侧目看去,原来车窗外已经变成了白色的天地。

在南方的宁城,这个又小又繁华的沿海城市,距离上次下雪,还是苏郁和闻池高中的时候,如今不知道是人工造雪,还是天气预报出了问题。

漫天的雪花如同倒翻的一大桶鹅毛,白茫茫的一片,在天空中随意飞舞。

这幅画布上只有简单的穿梭着的路人,还有渺小车辆里依偎着的苏郁和自己。

闻池仔细用羽绒服、毛毯裹紧了苏郁,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小雪导致的温度降低让闻池打了个喷嚏,没走几步,一小片雪花晶体落在闻池手心,这是一片完美的雪花,六棱形,只是每个棱角都粗粗大大的,不是很精致,接触到人肌肤的雪花很快就融化成了水滴。

他径直走进精品店,眼花缭乱的贺岁用品,统一都是明亮的金色红色,和屋外的纯白对比,显得非常热闹刺目。

喜字,也有卖的吗?

红双喜。

今天一直在哭,哭到极点,于是求婚了,没有祝福,没有酒席,没有婚纱,没有宣誓。

闻池不在意他人的祝福,他的世界狭小无聊到只有自己和苏郁两人。

苏郁肯不摘下钻戒,已经是珠穆朗玛峰一般巨大的甜头了,足够他在未来无数个可能被冷暴力、被无视、被甩巴掌的日子里,舔着过去得到的甜头自言自语度过。

必须赶紧回去了,苏郁还在车里等他!

闻池偷偷买了一张红色的喜字,但发觉两人都没到法定婚龄,结婚了也没有法律效应。

惆怅地攥着红喜字,泄愤似的把那张纸揉皱,丢到路边,又灰溜溜地翻找出来,悄悄碾平了,看了又看,看到眼睛一眨不眨犯酸,才默默折好,塞进口袋里。

……

卧室内,羽绒被轻飘飘地盖在苏郁身上,床单换成毛毯,怕冷的孕夫暖洋洋地窝在被窝里,翻个身都像在坐在冬日的壁炉前一般温暖。

屋内开了盏小灯,不至于漆黑一片,苏郁被囚禁后就很怕黑,因为黑暗总会带来隐藏的可怕。睡懵的苏郁伸出手,习惯性抚摸着旁边的位置,却是空荡荡的。

大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占领着一点点位置的苏郁久违地觉得茫然。

闻池去哪里了?

黏人精闻池不在房间里,床头柜上放了张皱巴巴的喜字。

苏郁抚平上面的褶皱,发现这张红纸黏糊糊的,被水滴晕开来的部分褪去红色,水渍像斑点一样落在表面,闻池到底是做了些什么,难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