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长嬴正站在牢房里打量着自己。
长嬴:“堂春,怎么了?”
燕堂春:“…………”
平复了大半晌,燕堂春才气若游丝地撑着草垫坐起来,甩了甩被梦吓得发懵的头,才感觉自己勉强活了。
燕堂春活动着脖子,说:“你怎么过来了?”
长嬴见她睡着,进来时就没打扰,如今见她醒过来,再多的温和都演不下去。
她眉头一皱,开口就质问:“你跟着你姑姑离开不行吗?回来做什么?”
燕堂春认真地思考了会儿,才回答道:“不行。”
“哦,你好庄重啊。”长嬴冷冷地嘲讽道,“把自己作进诏狱就满意了?还大义灭亲地交上那么多东西,等着我夸你忠君吗?”
这火真呛人。
燕堂春头一回见长嬴火那么冲。
“我没作死,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燕堂春心虚地挪开对视的目光,站起身转了一圈展示自己的安然无恙,说,“我心里有盘算。”
“你有什么盘算?盘算着怎么死得风风光光?就为了那些破证据就回来求死?”长嬴嗤道,“倘若锦衣卫没有没落,诏狱还在锦衣卫手上,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在?倘若你出青祺宫的时候没有驱散朝臣,若是那个时候我和徐仪都不在,你以为口舌笔墨之上,他们还允许你活着?燕堂春,你不是小孩子了,什么时候能不逞无谓的威风?”
燕堂春被训得插不进一句话去,只好无辜地仰头看着长赢。
长嬴训完,也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说:“跟我走,回府。”
“啊?回哪儿?”
长嬴抓住她的手腕转身就走,燕堂春被拽得一个不稳,方才梦里那种无力感又浮上来。她踉踉跄跄地跟上,追问道:“太后她们允许你带人走?”
长嬴停下脚步,冷冷地回头看着她说:“别再作妖,废王出安阙城之前不准再出府。”
什么?什么出安阙城?
他为什么不死?
燕堂春啊了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又被拽走了。
怎么回事!
但长嬴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她一路盯着燕堂春把她带回公主府,直接将人扔进自己住的房里,在燕堂春欲言又止的目光中,用披帛把人的手腕和床头捆在一起。
然后长嬴也不管别的,转头就走。
顺路让人锁上了门。
直到燕堂春被丢在熟悉的房间中,感受到手腕被捆得生疼,她都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长嬴出了房门,对上屋外的女使们担忧的目光,沉着脸色吩咐道:“平时你们打闹都是小事,本宫不管。但如今谁敢把她放出府,就不用再待在公主府了。听明白了?”
女使们面面相觑,连忙称是。
此时,一个女使上前一步,低着头说:“殿下,宫里来人催问多次了,太后问您是真要揽下密道里安排私兵的事情吗?”
“本宫没揽过这个罪名,告诉闵氏不必急着推托。另外,昭王受人蛊惑罪无可恕,念其曾也效忠陛下,废其爵位,流三千里,这是陛下的决定,更不必认定本宫徇私。”长嬴瞥了眼房门,道,“宫里的人怎么来的就怎么送回去。”
女使一凛:“是。”
屋里挣扎的燕堂春听到了屋外的对话,停住挣扎的动作。
废爵位,流三千里。
不死啊,真便宜他。
接下来的这些天,长嬴忙得脚不沾地,安抚宫中皇帝,平复朝中异议,在朝会中、札子中一次又一次地压下要求连坐昭王一脉的意见。
闵家提了几次异议,见她态度坚决,渐渐也就作罢了。
甚至为了与长嬴商量好的好处,闵道忠门下的人还呈上过几次昭王封地的政绩,长嬴投桃报李地帮他们解决了狗皮膏药刘胡叶。
在这样忙碌的日子里,长嬴基本留宿宫中,鲜少回府。
就算偶尔几次回公主府,也都是步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