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唔,”督察组长点头,“麻烦了。”
“作为医生,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们一句,”医疗官看着督察组长,“之后你们换种审问的方法吧,他不能再药物注射了。”
“好。”督察组长点头-
半个小时的时间。
足够拮抗药剂与溯洄当中的有效成分相结合,让时亭州从回忆当中苏醒过来。
也足够时亭州再把最后那段最艰难的过程,再重新经历一遍。
他们困守于灯塔之中,没有办法在原定准备布设炸|药的地方进行布设。
灯塔外围是瓢泼的大雨,还有和他们穿着同样的制服,却准备好了要来剿灭他们的一群人。
时亭州再一次去到了灯塔的最顶层。
顾风祁还站在那里,面向海岬的那一侧。
他站在一个逆光的位置,从这个方向看过去,他的下颌角度很锋锐。
他凝视着灯塔下面怒吼的海洋,还有与灯塔地基连缀在一起礁石丛。
时亭州向着他走过去,怀着一种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情。
然后顾风祁在闪电撕破天幕的那个瞬间,回头,深深地望向时亭州。
时亭州在那种几乎刺目的明亮中,看清楚了顾风祁的眼睛。
顾风祁的眼眸里凝着笑。
那是一种胸有成竹的,近乎超然的笑。
“我想到办法了。”顾风祁说。
风雨声太大,时亭州听不清顾风祁说出的话,但是通过他的口型,辨别出了他想要传达的意思。
时亭州顶着风雨周到顾风祁的身边,和他一起临眺着灯塔底下的万丈深渊。
“什么办法?”时亭州侧过脸,大声说。
“你看这下面。”顾风祁挨近他,伸手指向与灯塔底座连缀的礁石丛。
“这座灯塔有半面是建立在礁石上面的。”顾风祁道。
“要是能把足量的炸|药布设到塔基的这一侧,还有礁石丛上的话,那我们根本不需要想之前那么周密的布设,就能把这座塔炸毁。”
时亭州细细思索了顾风祁说的话。
的确,礁石的密度与质量都比不得钢筋混泥土浇筑的灯塔本身。
在把礁石炸毁之后,灯塔失去了半边支撑,本身便会向着海岬的一侧倾斜。
这个时候如果能再把灯塔靠近海岬那一侧的地基损毁掉,那灯塔基本上就必然会向着海岬一侧倒塌了。
“但是要怎么把炸|药布设到靠海岬的这一侧呢?”
时亭州在冷雨里面抬眼,他看着顾风祁。
虽然顾风祁尚且没有言明,但是时亭州心里面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交给我就好。”顾风祁浅浅笑了一下。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幕,一声惊雷炸响。
灯塔底部的环塔部队已经开始尝试着攻入灯塔之内了。
这座巍峨且坚固的建筑,因为底层入口处不间断的撞击,和之前在爆炸中受到的破坏,而微微地颤动。
不过这轻微的颤动还远远不能让灯塔坍塌。
现在只有顾风祁说的那一种办法是可行的。
但是……
“你要用你的命,去换这座灯塔吗?”时亭州看着顾风祁的眼睛。
顾风祁回以沉默的深情的长久的凝视。
“比起搭上更多人的命,这个办法,已经是我们目前最好的办法了。”顾风祁笑。
暴雨从天幕上浇下来,水珠砸在时亭州脸上,恍惚之中居然造成了微弱的痛感。
这是很要紧的关头,分秒必争,但是时亭州却罕见地犹疑了,懦弱了。
“还记得吗?”顾风祁扣住了时亭州的后颈,强迫他把脸转正,看着自己。
“你之前说过的,你想成为一个指挥官。”
时亭州说不出话来,他只是被强迫地固定住面颊扬起的角度。
雨水砸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