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方法。
时间好像是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时候,李暮歌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公主,颜士玉也不是颜家的家主,两人坐在一起,商量着之后要如何对付宫里那些敌人。
现在,李暮歌的敌人已经没了。
她又面临了新的挑战。
“殿下,对付世家,需得从两个方面下手,一则为人,二则为田。”
颜士玉掏出她的半成品奏折,递给李暮歌,让李暮歌先看看。
李暮歌拿过来就发现奏折颇有分量了,看来这几天,颜士玉是时刻不曾懈怠,一直勤勤恳恳填充内容。
人和田都很好理解,人针对寒门庶民们而言,是要挤占世家在朝廷之中的官位,田则是田地,必须要将世家手里头的田地夺回来一部分。
颜士玉的方法,总结下来四个大字——徐徐图之。
绝对不能着急,无论是提拔寒门官员,还是将田地夺回来,都得慢,需得如春风细雨,看似下得不大,日日下,很快就能打湿地面,低洼处也能聚成水流。
首先是人,颜士玉提议,之前的科举改制一定要进行下去,并且要做好监督,严防世家舞弊的行为。
这一点李暮歌没有任何意见,科举改制是她第一项政绩,她肯定会保持好,并且之后会越来越严格。
第二点,和穆盈栀有关系。
“以前是我不懂事,没有看明白她的行为有什么好处,还与她置气,现在想来,殿下当时应该就已经看出来了,她的有教无类,真的很有用。”
今年科举的状元,也是朝中唯一一个庶民出身的官员,就是穆盈栀的学生——穆九榕。
“所以你打算让她收更多庶民做学生,从中挑选人才,进入朝堂为官。”
李暮歌正好看见了奏折上的这一段,和颜士玉此刻简单的口述不同,奏折要写得详细许多。
“正是,有穆九榕在前,想必穆盈栀收学生,会更轻松一些,而且只她一人收学生,不至于叫世家的人生出疑心来。”
颜士玉变了很多。
李暮歌想,以前颜士玉谈起穆盈栀,语气总是多有不满,她很少会正面看待穆盈栀的行为,甚至有时候会对穆盈栀充满敌意。
不光是因为穆盈栀此前曾对颜士玉恶言相向,更是因为颜士玉和穆盈栀在之前,她们二人的立场完全相反。
相反的立场导致两人水火不容。
现在,颜士玉将自己的立场从世家转为寒门,和穆盈栀立场一致后,她自然而然看见了穆盈栀每一个举动中的深意,以及那些行为对寒门影响有多大。
“不够。”
李暮歌将奏折合上,两个字表达了她对颜士玉将希望寄托在穆盈栀一人身上的不满。
“世家底蕴千年,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拔除,殿下千万不能着急。”
颜士玉微微皱眉,她担心李暮歌又要做什么大开杀戒的事情,来推行政策。
李暮歌摇摇头,还是那两个字:“光凭一个穆盈栀,根本不够用,并非我着急,是你太不着急了。世事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出五年十年后是什么光景,只盈栀一人,她能教几个学生?孔子号称弟子三千,都没法彻底改变战国格局,她能比上孔子吗?”
“并非是让穆盈栀自比圣人,而是让她慢慢教,一点点来。”
“那寒门何时能成气候,我老死,他们都不可能和世家对抗。”
李暮歌从不会将改变的希望,寄托在个人身上。
这么大一个国家,怎么能光靠一个人?
“殿下的意思是,要多几个‘穆盈栀’?”
颜士玉明白过来了,她有些没信心。
李暮歌点点头,说道:“穆九榕自小就被她带在身边,在穆盈栀十几年的教导下,才如此优秀,十几年才能培养一个初入官场的人,等穆九榕登上高位,又得十几年,来回三十多年才能叫一个人登上高位,中途但凡有意外,这个人就废了。”
颜士玉想说可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