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李暮歌听出了翠玉口中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慨,心知其中必有缘由,与其自己猜,不如直接问知情人。
良嫔宁寄锦与宁家的是是非非,其实不算秘密,翠玉三言两语将过往二十多年的恩怨说了个清楚明白。
从孩子的名字能够看出父母的期望,“宁作锦中寄,不随俗世流”,这是李暮歌外祖宁疏白取名时的想法。
想来宁疏白是希望自己女儿远离世俗纷争,不要随波逐流。
可最后宁寄锦却入了宫,这天底下哪儿还有比皇宫更肮脏龌龊的地方。
宁寄锦彼时还年轻,才华傲人,她于诗会上结识了当时还未曾登基的皇帝李麒。
才子佳人的相遇,诗词往来间含情脉脉,俗套的故事开头,故事发展,以及故事结尾。
不必色衰而爱驰,帝王之爱哪能长久,宁寄锦当年不顾一切投身宫门,自以为自己能够成为帝王心头之人,却不想结局如此惨烈。
宁疏白恨女儿不争气,不听从家中父母劝说,执意入宫,早年间,父女之间矛盾重重,只是到底亲父女没有隔夜仇,后来已经和好。
只是宁家并非只宁疏白一家,宁疏白不通人情世故,宁家家主之位在良嫔大伯身上。
翠玉话说到此处时,李暮歌已经走入春和宫,翠玉没再说下去,李暮歌也没接着问,春和宫里人来人往,还不如路上清静。
洗漱睡觉,李暮歌躺在床上,罕见得做了个梦,梦中她回到了现代,又重新成为那个女大学生,那是一个午后,她从宿舍楼里走出去,手里还提着要去图书馆还得书。
书有些沉,让她半边肩膀有些酸痛,她刚走出宿舍楼,就听见有人在喊,让她快些躲开。
她抬起头的瞬间,脚下裂开无数裂缝,她坠入深渊之中,失重感让她从睡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
此刻还在深夜,外屋有匀称的呼吸声传来,是守夜的宫人,她们也睡着了。
李暮歌不知道现在几点,她有些口渴,失重带来的恐惧还在影响她的身体,那种恐惧刻入骨髓,她本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没想到一场噩梦就让她回忆起来了。
她在那几日经历得无数次死亡里,有一部分死亡已经找到了凶手,却还有几次死亡,什么都没有发现。
有一次,她登高临望之际,被人从高高的假山凉亭上推了下去,明明只有三五米的距离,却每一次都会失去力气,狠狠坠落,头砸在地上,很快失去呼吸死亡。
那不是普通的坠亡,李暮歌想,她一定是中了毒,所以才会手脚无力,不然但凡她能在空中挣扎一下,都不会被摔死,哪怕摔断胳膊摔断腿,也不会是活活摔死。
又是毒物,会是六公主吗?
不一定吧,李暮歌借着窗棂洒入的月光,呆呆望着床幔上的浮云图案,她想不明白,如果下毒者真的是六公主,原身究竟和对方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被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
如果不是,那又会是谁呢?
“殿下,殿下?”
李暮歌醒来后的动静好像惊醒了外头值夜的宫人,对方撩起帘幔,小声唤了李暮歌两声,以此确定李暮歌是否有什么吩咐。
“几时了?”
“回殿下,此刻正值丑时三刻。”
李暮歌脑子里换算了一下,大概是凌晨一点四十五分,她这醒得实在是太早了。
这么早的时间,她什么都做不了,这会儿起床的话,白天一定会困成狗。
李暮歌闭上眼睛想要接着睡,梦中从高空坠落的痛苦又席卷而来,她烦躁地睁开眼睛,因为活过万寿宴而压下去的暴躁情绪,在心头翻滚。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记得那些痛苦!
她明明已经查出了一个想要她命的人,却没法将对方杀了报仇,真是越想越不甘心!
荣阳、太子,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夺走他们的权力,让他们从此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呢?
李暮歌开始回忆小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