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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人不依不饶,连蔷攻击即将抵达的时候,她似有所感,先一步转头看了过去——是迟星霁,形容狼狈,仿若下一刻就要倒下,眼底的光却格外亮。

“你怎么来了!”连蔷惊呼,她左顾右盼,想将他推到一个安全的角落去,但迟星霁纹丝不动,深深地凝望着她。

“我只知道,死不可怕,但这种时候,我若没有陪在你的身边,我一定会后悔。”

连蔷听了,竟说不出话来。

想了想,迟星霁又补充道:“你放心,谭前辈也答应了我,自保为先,不会莽撞。”

连蔷明白了他的意思,非常用力地点头,不再多言,二人把后背交予彼此,继续投身到了战斗当中。

“迟星霁……”途中,连蔷咬牙呼唤他,“我们一定,都要活下来!”

回应她的是迟星霁不减的攻势!

大抵是他们这儿的情况特殊,很快被众人注意到。将琅也慢慢朝着连蔷这里移动,终于,几人千辛万苦碰头!

“是你们做的?”来不及过多寒暄,将琅眸光一扫,能意外见到连蔷,他已将事情原委猜了个八九分。只是他呼吸急促,一时听不出话中语义。

“是。”事到如今,连蔷亦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无论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将琅与她决裂或是叱骂责备她,连蔷都愿意一并受着。

“你做得——”将琅皱眉,话锋一转,“倒有几分痛快,像我!早该这样了!这破魔渊搅得人心惶惶!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去死!”

连蔷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不论将琅说这话时的真心假意,但于她而言这的确是莫大的鼓舞。

见事态紧迫,连蔷忙三言两语托出:“不说这个了!魔渊虽是这次灾祸的罪魁祸首,但其中被囚的很多都是无辜之人,被迫卷入其中。如果可以……不要伤他们性命。”

将琅本要开口嘲讽连蔷心慈手软,古往今来,在战场哪有不伤对手性命的道理,可看着她的双眼与周围的情况,将琅迟疑了。

自从二人相熟以来,他总觉得连蔷仿佛总有种奇异的力量,可以去感化别人,让人愿意为她改变初衷。

最后,将琅还是退了一步,不置可否:“我尚能做到,只是我不能去要求别人同我一样。”

这已是极重的承诺,连蔷感激道:“多谢!”

言罢,将琅和其身后的迟星霁对视颔首,默契地谁都没有开口搭话。那日的密谈是否还掺杂过别的内容已无从得知,成了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将琅复去指挥战局。连蔷已数不尽自己与多少人交过手,又和多少人擦肩而过。长夜无尽,她疑心这件事是否没有终点。

好在,心生困倦之时,回头一顾,那双心底的眼睛总能再给予连蔷一些力量。

连蔷不敢奢望一个圆满的结局,她所盼仅仅只是伤亡能降到最小。

不知厮杀了多久,原本披撒在身上的血色光亮,骤然被一丝更加明亮、刺眼的光芒所替代,远比刀光剑影醒目。

刹那间,所有人停下了动作,看向了天际——

像是知晓与自己相生相依的魔渊大势已去,血月不知何时退场,太阳出现在了这个数千万年间未曾降临的地方。

魔气仍旧存在,可这一刻,每个人胸膛中涌动的是越发激昂的东西。

“天亮了,天,亮了!”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这一点,开始有人丢下兵器,跌跌撞撞地跑向地平线,像是要去捕捉那一缕不可多得的日光。

更多人加入了他们,大批大批的人奔跑起来,活像族群迁徙,场面变得荒诞又滑稽,但阳光切切实实地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昭告着自己的到来。

温暖,明亮。照亮了面上蜿蜒崎岖的魔纹,照亮了疲惫倦乏的双眼,照亮了冻结太久的躯壳和内心。

连蔷看到这一切,眼中热泪盈眶,她不顾一切地抱住迟星霁,激动不已地喃喃道:“结束了……结束了……”

无声回应她的是迟星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