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都不免慌乱。
她一面懊恼自己方才为何不坚定一些,要是能早些看出来迟星霁的境况不佳……一面触手要为他输入灵力护身。
连番打斗与赶路,到了这个地步,连蔷自身也是强弩之末,但她已顾不上保存体力,只一味不遗余力地输送予迟星霁。
若是他真的出了事……连蔷痛恨这个可能,却又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这难道是天道对于二人的惩罚?不,不会,上一任剑骨死了,他们应当要保全迟星霁……
明明这是最可能的答案,连蔷却不敢冒险地去笃定……她胡思乱想之际,一股微弱的力道按住了她,制止了灵力的流动。
“我没事……”迟星霁轻轻出声,示意她罢手,“我方才,是睡过去了么?”
他有意轻轻揭过,连蔷不忍戳穿,点头应是。
“我好像差点做了一个梦……梦里并没有你,我本来好好睡一会儿,却听到你在喊我。我想,你应当遇到了极其要紧的事情。”
说到这儿,迟星霁竟轻轻地勾了下唇角,抬
手拂过连蔷眉目,道:“于是我醒了,我猜的果然没错。”
……他不忍留自己一人。连蔷鼻尖一酸,又怕他察觉,佯装恼怒:“你还有力气笑?快点起来赶路。”
这下二人相携而去,任凭迟星霁怎么挣扎,连蔷都没有松开他。
命定的终点应当就在不远处,连蔷心中的念头从未如此笃信过,可双眼却似有所察,一跳一跳的。
天道也像是有意要在意料之中要叫她失望,二人行至末尾,已经无路,而路中间只矗立着一块平平无奇、毫无生机的巨石。巨石吸收拢纳着浊气,又吐出愈加浓厚混浊的气息,并未起到疏通、消解魔气的作用。
连蔷不信邪,上上下下将其摸索了个遍,结论仍旧不变。没有他人,没有旁的通道,只有这一块石头存在。
也就是说,没有万全的方法解救魔渊。只能看着魔气周而复始,所有人走向既定的末路。
她甫一触碰到这一认知,本能就疯狂叫嚣着要连蔷远离。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连蔷咬着牙,又一遍遍地去抚摸巨石上面每一块凸起与凹陷,唯恐自己错漏了哪一点线索。
连蔷用力太过,以至于十指被粗糙的石面磨得鲜血淋漓,她刻意忽视身后迟星霁的一声声呼唤,假装自己浑然不觉,直至被一股力道狠狠拽转身——
“没用的!不要再试了!你的手受伤了!”迟星霁低吼道,却对上一双浸满血丝的双眼。
连蔷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他:“怎么可能没用!我们花了这么大功夫,怎么可能没用!我不信,我不接受,我会找到办法的!”
她一定、一定要找到办法,化解这通天的魔气,救出魔渊众人,阻止迟星霁迎来……必死的结局。
许是连蔷眼中的决心与执拗太过鲜明,迟星霁一时不察,又被她挣脱扭身过去。他知连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亦干脆放手让她去做。
可一次次尝试,只在石头上留下了一道道深红的血渍。连蔷试着注入灵力,又全数返还了回来,无济于事。
到最后,她索性执起长剑,朝巨石劈砍而去,连一星半点的痕迹都没落下。又是一记重击,剑却先一步脱手而出,远远飞出。
她要去捡,却被拦下。
“连蔷!够了!你需要休息!”又是一声凝重的呼唤,这次连蔷仿若脱力般,没有再反抗,任迟星霁将她拉至一边处理伤口。
“……为什么,”连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伤口,疼痛无法被漠视,却有什么比疼痛更深入骨髓,“为什么,我做不到?”
比起甫一开始就跌跤,半途而废是更令人沮丧又绝望的事。
连蔷的脸忽地因为委屈而皱成一团,豆大的泪珠一颗颗落下,却还是能完整地说出话来:“……我是不是真的救不了你?救不了他们?”
即便拥有了这一身修为,也还是,无能为力吗?
她想到当日自己质问迟星霁的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