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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用不好意思,瓶颈而已,谁没有呢……”

然对方却在她略带怜悯又庆幸的注视下缓缓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没有。从来只有水到渠成,不曾有过柳暗花明。”

此时此刻,难堪的人变作了连蔷。但她在天才之名的威压下生活许久,深知迟星霁说的十有八九是实话,早已习惯,现下也不会讪讪,只喃喃道:“真是让人羡慕啊。”

迟星霁闻言,却是慎重地再次摇头:“万物皆有盈亏规律,有得有失,才是事物常态。”

“……是获得了天赋,也失去了钻研的苦吗?”

连蔷有心顽笑,可迟星霁只是认真地否定了她:“我只是觉得,若非珍而重之,今日拥有的这些,来日就会被剥夺。”

这不是个有些沉重的话题走向,听得连蔷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迟星霁还在慢慢道来:“这话由我来说,似乎有些自谦到自满的嫌疑,但,若非时时刻刻怀抱这样的心思,这些年……我总是心中惴惴。”

到最后,迟星霁的声音已然轻极,目光悠远至远方,不知所思。

这些话若由旁人来说,连蔷势必会觉得其多思多虑,必是刻意炫耀,可让迟星霁来说,只听得她心头酸涩,这于她而言难熬的百年,对于迟星霁而言,是须臾如片刻,又或是如她一般漫长似永恒?

想到这儿,她不自觉攥紧了拳头,欲开口安抚,一时竟不知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便僵硬地调转了话头:“……对了,一刻是不是到了?”

她转得笨拙,迟星霁听了,反倒柔和了面色:“是,走罢。”

二人无声地从座位上起身抽离,谁都没有被他们打扰。迟星霁一面在前方几步领路走着,一面侧身同连蔷一点一滴耐心叮嘱着之后的事项。

山邻高空,因而夕阳的余晖似也离他们格外近,在二人身后曳下两道长长的、并行的影子-

连蔷之后的一场比赛来得很快,对手是位人族修士。

当在台上对上对方,是个看不出深浅的青年修士,长身玉立,背后背着一把三四尺长的琴。连蔷后他一步上台站定,本以为对方如寻常修士一样蔑视她,可对方只是短暂讶异了一下,很快收敛起这点微不足道的情绪,友好笑道:“在下林远帆,还请姑娘指教。”

连蔷一怔,也提剑抱拳友善道:“我是连蔷。”

略一寒暄,二人直接开打。

连蔷不算太通音律,也知道音修多数专修术法,大体来讲只善远攻,林远帆身上繁赘的佩环不算少数,便断定与对方近身打能占上风。

她先前也了解过了一下这位对手,之前是全胜的优越战绩,因此即便看上去是剑修对法修的优势抽签,连蔷也丝毫不敢大意,可谓是步步为营。

林远帆仿佛也知道她的战略是何,亦是防守得滴水不漏,一时间,二人竟就此僵持住了,连蔷不能前进一步,林远帆也无法将她打到更远的距离。

只是连蔷挥剑挥得尚有余力,抚琴的指法更加繁复,琴曲一首一首流淌而过,眼看自己不得优势,林远帆的心也微微浮躁起来,不慎错了几个半音。

场外的人如果不是细听,是听不出来曲子中的错漏,而连蔷身为局中人,哪怕没有一双精细的耳朵,也能察觉到对方琴音中的哪一处声势弱了下去。

她自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宁可顶着对方疾风骤雨似的乐声攻击也要前进。短短一会儿,林远帆原本设下的层层防御已被连蔷突破了小半。

林远帆也知晓自己一味的防守并不能奏效,也轻轻叹了一口气,十指一停,再度触弦,与方才全然不同的琴音倾泻而出。一扫柔和厚重的曲调,皆是或尖利或激昂的进攻之声。

连蔷挑眉,对方斗志不减反增,她亦然,也在剑上多注了三分力,要与林远帆一比高!

可渐渐地,连蔷察觉,弦声中蕴含的力量较之先前并不算太强,像是……像是对方根本无心于进攻一途上。

但这又怎么可能?连蔷凝眉,忽地瞧见剑锋上映着的光,往天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