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杀死的。我信了,我不得不信,我只能相信。我自己想想也觉得自己卑劣,我不愿接受是我害死了姐姐,便只能将姐姐的死归咎于旁人。
“我也曾想过,是不是父亲动的手,但终究没敢深想。在我看来,父亲其实一直喜欢姐姐远胜过我,我一直都是这样以为的。
“可我偏偏又会想起姐姐说起那狐妖时的神情,她那个时候……很开心,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种笑,那种不算端庄却发自内心的笑。”
说到这儿,他的神情又有些黯然:“从小到大,我也一直很嫉妒姐姐。姐姐学什么都比我快,比我聪明,修练的天赋也高,我一边觉得她怎么什么都能拥有,一边却也羡慕父亲和母亲只看重姐姐。
“所以,当姐姐告诉我这件事,我想到的却是要去告
诉父亲,拿住她的错处。现在想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荒谬得不可思议,我怎么可以——这么坏啊。
“说到底,我就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人,我根本,没脸再见姐姐了。”
方才还悦动的光团,此时此刻已经沉寂了下去。连蔷明白了安思葭的意思,叹了口气:“在幻境中,你姐姐……是想见你的。”
安梓良闻言,眼睛亮了一霎那,又极快地黯淡下去,他有气无力地朝连蔷笑笑:“多谢你宽慰我。只是,不要再见姐姐,对我们都好。她应当,也更想去见旭泽,而不是我吧。”
“之后你要怎么办?”迟星霁抛出一个现实的问题。安梓良又是勉强地笑了下:“我也不知道能怎么办,爹娘都死了,我就算不想,也该轮到我懂事了。安家成了散沙,但好歹没散——硬撑罢。”
说罢,他站起,郑重朝二人接连作一长揖,又请管家拿来了不少灵药法器:“这些日子多谢二人屡次相助,再多留你们也实属不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临安找我。”
相逢虽是有缘,也有缘浅缘深之分。二人没推辞,也起身意图告辞。
安梓良一路将二人送出门外,临了,连蔷还是没忍住,扭头朝他轻声道:“我方才的话,不是在宽慰你,你姐姐……的确是这样想的。”
她这句话虽没头没脑,但安梓良一听,咬着牙,霎时间,眼眶通红,眼泪又要滚滚而下。
迟星霁站在远处,没听清他们之间的对白,只静静站着。
连蔷没再多说,二人匆匆赶至郊外。连蔷本以为按照旭泽的性子,却想办法逃出来,可几日过去,他竟还留在那儿,盘膝坐着。
见二人折返,他登时立起,没瞧见第三个人,神情顷刻沮丧了起来。
连蔷刚要开口说明,袖中的光团却先一步飞了出来,绕着旭泽上上下下飞舞了一圈又一圈。
狐狸不明所以,光团绕得越多,他紧锁的眉头便也越松开,直至后来,他略带惊异地喊:“思葭?”
光团上下飞了一段,算是点头。
旭泽忙惊喜地摊开掌心,好叫她安安稳稳停在上头。看着看着,他的双眼一红:“你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安思葭已没法回答他,只柔柔地发散着光芒。
“安思葭肉身已死,能留下这一魂已是不易,也万幸她本身精神力强横。想着你们先前有约,我们便将她先从安家带了出来,见你一面。”迟星霁缓缓道,连蔷听着他话中出入,顿觉奇怪,又很快明白。
迟星霁继续道:“她有这一魂,还有复生可能。只是这花费的时日和心血也不少,或许你花费数百年复生她,她的余寿依旧等同于凡人,只有短短几十年。安家本也想留下她,只是她总想着,想先见你一面也好。”
旭泽听了,忙拢住掌心:“什么意思?她在家里过得一点儿也不开心,还成了这副鬼样子,难道他们还想将她抢回去不成?”
“那终归是她的家和家人。为了复活她定然是不遗余力,”听到这儿,旭泽神色微动,连蔷见状,忙接着加火,“她若随你去了,就怕还没自由逍遥几日,就被你厌烦抛弃,到时,她可没地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