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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他起身,游向床榻,站在清姞身后,看了很久很久。看了有一刻,他转身退去,门扉阖上时,连蔷仿佛听见了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叹。

而床上的清姞,也在这时转身,黑如点墨的眸子没有聚焦,在想着什么。

其实算来,他们婚后的时日不长,不过半月,而这半月里,这样的时刻有多少呢?是寥寥无几,还是比比皆是?在这无数个时刻中,他们想的又是什么?

淮胥想的是权利、族人的将来,还是仅仅只是他们往后还有很多个这样的日子?他是否会有那么一刻后悔自己的

胆大妄为?

少虞呢,她是恨其入骨,又或者在那些放大的细节里,有那么些许的动摇?

这些,连蔷都不得而知了,她只知道,二人之间曾有的那丁点的爱意,已经消磨殆尽了。

——是由淮胥亲手葬送的。

不知过了多久,连蔷发觉自己不再沉溺于少虞的回忆,她尝试着睁眼,入目却是自己牢牢地握着一截袖口,往上看,是迟星霁面露忧虑的脸。

连蔷吓了一跳,几乎是丢开般放了他的衣袖。

她闹了大动静,迟星霁没说什么,不动声色地收回,道:“你醒了,你昏迷了三日。”

“三日?”连蔷一惊,她在梦中迷离地过了半生,醒来竟只有短短三日。迟星霁诧异于她的反应,问道:“你昏迷时,是看见了什么么?”

“……我瞧见了一段少虞的记忆,与淮胥有关的。”连蔷想了想,还是坦诚相待,只是说完这些,她便闭口不言。

她毕竟只是个看客,他们之间,不该、也轮不到她来置喙。

迟星霁听罢,也不追问,反提起另一件事来:“这几日我留心着沧浪海那头的动静,他们对外只说王上忽地病发急症,已经仙去下葬。王后与其伉俪情深,自刎于殿中,生死相随。”

待连蔷听进这些,迟星霁才继续说:“……听闻,南海那边已派了人来,处理后续的事情。”

连蔷听得心头一时不知何种滋味,淮胥无后,南海派人来,也多半是有吞并之意,她并不喜淮胥,也不通政术,可也觉得,作为一位君王,这样的一笔带过,太仓促草率了些。

“或许淮胥也并不在意自己的身后事如何。”迟星霁淡淡地宽慰她,“无论如何,总会有人记得他。”

心头再唏嘘,连蔷也知道这段于淮胥、少虞都已翻篇,遑论她一个局外人,于是振作了精神,竟想起要事来。

“只可惜,我们二人的任务都是没完成了。”连蔷半是惋惜半是玩笑地提起此事,她不能带少虞的双翼回去见将琅,迟星霁也不能硬捆了少虞去羽族,“仙君也是要回到天上去了吧?既然如此,我恭祝你一路顺遂。”

先前虽一直耳提面命自己要与迟星霁保持距离,临了真有了分别的实感,连蔷也有些恍惚。

迟星霁面色沉沉,不说话。连蔷之前不察,现下有闲心观察一番周围精致,像是间普通厢房,瞧着窗户透进来的天色……估摸着是夜间。

这三日大概都是迟星霁在照看她,连蔷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可她实在不愿再与迟星霁有过多牵扯,这实是一桩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也只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将他们之间划个两清……

“这些时日,我其实一直有件事情想要问你。”迟星霁清朗的声音再度响起,连蔷直觉他接下来的话会炸开一个晴天霹雳,可她不能拦,“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又或者,我们认识?”

连蔷清楚听见了一声烛火爆裂的声音,她打了个寒噤。

迟星霁的一双眼如寒星,他缓缓道:“起初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想着或许只是你面善,但很快我又推翻了自己这个念头,你身上有一种熟悉感,这种感觉非比寻常。”

他的话语逼迫十足,连蔷听了,却有些茫然——他是要想起来了吗?那她还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神情与态度面对想起一切的迟星霁。

“仙君多想了,”连蔷听见自己的声音故作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