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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话就愈发有几分深意了。

难不成今个儿梅老夫人过府,是为着给岑氏这个女儿撑腰的?还是说,岑氏书信一封回府,叫梅老夫人觉着卫国公府欺负了她们家嫁出门的姑奶奶,所以上门讨要说法来了?

窦老夫人抿了一口茶,只当听不出梅老夫人话中的深意,开口道:“哪里的话,小辈们成婚,如何能惊动亲家母,叫亲家母亲自上门?要操心也是岑氏这个当家夫人操心。索性秉之的身份在这里,婚事虽繁琐,可有内务府和宫里头的嬷嬷出来张罗,倒也不叫我这儿媳太过辛苦。”

窦老夫人话音落下,下头坐着的岑氏着实有几分难堪,她如何不知婆母因着女儿陆丹若对崔令胭这个嫂嫂不敬,心中早就对她生出不满,觉着她没管教好女儿了。

岑氏试图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份儿尴尬,便将视线落在身边跟着梅老夫人过府的侄女岑月娢身上,带着几分亲近含笑问道:“一些日子没见,月娢真是出落得愈发标致了,怎么也不见你过来陪丹若说说话?可是你娘拘着你学规矩,不叫你往外头散心去?”

岑月娢福了福身子,一副柔顺乖巧的样子回道:“并非母亲拘着娢儿,是娢儿想跟着母亲学学管家的事宜,好替母亲分忧。”

岑月娢这一开口,坐在软塌上的窦老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听听,咱们娢丫头可是最孝顺懂事不过的,不像她表姐,性子急躁总也静不下心来,更遑论学习管家之事了。”

岑氏听婆母这般夸侄女,又说女儿丹若性子急躁,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委屈来。

女儿这个国公府嫡出的姑娘在婆母眼中竟还比不上她那侄女?

若是婆母这个当祖母的不偏心陆秉之,给了丹若这个长房嫡出的孙女儿该有的疼爱和体面,丹若又哪里会心中不平,成了这副性子。

不说别的,陆秉之手里有多少好东西,而她的丹若,除了每月的月银,就是每年生辰收到的礼物了,别说比起陆秉之这个世子来待遇差了许多,就连陆从安这个婢女所出的庶兄,手头都要比丹若宽裕许多呢。哪怕明面儿上都是一样的,可陆秉之对这个庶弟还是真好,背地里不知给了多少好东西,都是一家子,偏偏将她的丹若撇到了一边,不就因着那琼姨娘当年是淑宁长公主身边的宫女吗?

陆秉之若是对丹若这个妹妹有对陆从安这个庶弟有一半好,她们母女也不会对他有这般大的意见。

心中这般想着,岑氏却是没好说什么,这会儿说出这些来,不仅她没了脸面,母亲梅老夫人都脸上无光,就连婆母都要觉着她这个儿媳不懂事。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丫鬟打起帘子回禀道:“老夫人,少夫人过来了。”

窦老夫人含笑道:“快叫她进来吧。”

丫鬟领命出去,很快就带着崔令胭进了屋里。

崔令胭今日为着见客,穿了件鹅黄色绣莲纹褙子,下头一条烟霞色八幅湘裙,梳着流云髻,发上簪了一支鎏金掐丝嵌红宝石簪子,浓淡相宜,只一露面就叫人有些移不开眼。

她缓步上前,对着众人见礼。

梅老夫人见着她这副长相,也着实惊艳了一下,不着痕迹朝坐在下头的女儿岑氏看了一眼,然后才出口对着窦老夫人夸赞道:“早听说新进府的少夫人姿容出众,能将京城里的那些贵女全都比下去,我还当都是夸赞呢,如今亲眼见着,才知道这世上竟有这般姿容的女子,世子可真是好福气。”

梅老夫人说着,褪下了手腕上的一只赤金嵌红宝石镯子,含笑道:“这镯子当作我送少夫人的见面礼了。咱们虽头一回见面,可着实有些合眼缘呢。”

崔令胭见着这镯子贵重,下意识就朝窦老夫人看去。

梅老夫人笑道:“你看你祖母做什么,长者赐不敢辞,快收下吧。”

梅老夫人这般说了,崔令胭再推拒就不合礼数了,当下便福了福身子,带着几分浅笑道:“多谢老夫人。”

崔令胭谢过后,在下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屋子里一时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