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喂面。
江柒之的孕吐十分严重,没吃几口就要吐一回,但此刻的他似在赌气,即使难受得眼睛都红了,也不愿发出声响。
顾飞鸿看着江柒之强撑的模样,心酸不已,他停下喂面,道:“江柒之,你喝药吧,不要再这样逼自己。”
江柒之终于把气顺下去后,冷冷道:“我没有。”
“你——”顾飞鸿真没想到江柒之能犟到如此地步。“我知道你现在接受不了,可这已经是不变的事实,你如此抵触,只会更伤你的身体。”
江柒之讽笑道:“所有,你认为——我应该接受这一切?”
“不是,可你不能用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刚才吃了多少,吐了多少,你也清楚!”
江柒之冷下脸,道:“你要喂就喂,不喂就走,把面还给我!”
“江柒之!”顾飞鸿被他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想法气到不行,此刻也冷下了脸,冷声道:“最后一次,这碗药,你喝还是不喝!”
江柒之表情有过片刻的空白,很快又用更凶的声音回道:“不喝!”
顾飞鸿逼自己冷静下来,重复道:“你真的不喝?”
江柒之忽地拍桌子,怒道:“我说了不喝,你给我出去!”
顾飞鸿不再说话,死死地盯着江柒之,缓缓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如水。
可眼盲的江柒之全无知觉,依旧满脸倔强。
顾飞鸿一手端起药碗,一手瞬间掐住江柒之的下巴。
江柒之只觉自己的脸被一股自上而下的大力卡住,他不得不昂头张开嘴。
随之而来的是瓷碗贴在嘴上的冰冷,然后是浓重的苦味,那股苦味从鼻尖流到胃里,激得他难受得直反胃,眼角都呛出了泪花。
顾飞鸿确定江柒之嘴里的药已经喝后,才把准备好的麦芽糖塞了进去。
有了麦芽糖的甜味掩盖苦味,江柒之才好受了许多。
顾飞鸿把手松开,然后就被江柒之甩了响亮的一巴掌。
江柒之吼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被打了巴掌的顾飞鸿垂下眼,一下没了刚才的狠气,做错事的小孩儿,他沉声道:“抱歉,我会走,不过要等你吃完面。”
江柒之气得发抖:“见我眼瞎,你便是如此欺负我的吗!”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你用自己的身体赌气。”
“照你这么说,我难不成还要跪下来谢你?”江柒之脸色愈加苍白。
“不是,当然不是!”顾飞鸿半跪下来,牢牢地抓着江柒之的手,不让他逃开,他注视着江柒之的眼睛,道:“江柒之,你没有错,可我不想你难受,不想你不喝药,见不得你这个样子,可以吗。”
江柒之许久没有再说话。
顾飞鸿以为他不再生气,便欣喜地起身继续喂面,江柒之果然没躲开,而且因为刚吃了药,孕吐也轻了许多,至少大多数面是吃下去的了。
可没待他高兴多久,江柒之就突然道:“顾飞鸿,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说完,江柒之推开了他的手,道:“我吃饱了,要休息,你走吧。”
顾飞鸿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江柒之都睡下了,他都没回过神来。
半夜,顾飞鸿才动了身子,悄悄地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自己随便吃了点干粮,没有对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做任何处理,就在外面的斜榻睡下了。
为了不让江柒之半夜醒来后找不到他,他已经习惯这样。
二日一早,两人都顶着黑眼圈醒来,顾飞鸿把煎好的药端回房间事,江柒之正站在了窗前,他伸出手,感受到有风从指尖溜过,有点冷。
顾飞鸿把药放在桌上,把江柒之手指抓起来一握,冰得不行,他把衣架上的外袍取下,给他披上,道:“你怎么外袍都不穿,还在这站着吹风。”
“天亮了吗?”
顾飞鸿望了眼,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