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纸质轻薄,被翻阅太多次,哪怕爱惜,边角仍旧微微卷起,隐约能够看到上面用彩色水笔标注描画。
冯争忽然说:“给我看看。”
汪稚不明就里,把剧本递过去,冯争翻开,见到每一页都有汪稚自己的批语。
汪稚字写得漂亮,从小练出来的,再漫不经心,看起来也是端肃清正的,字迹挺拔隐有秀骨,和他这个人表现出来的乖巧温顺截然相反。
冯争问:“这都是你自己写的?”
汪稚装作不好意思:“我胡思乱想的。”
其实不是。
不光是自己的角色,汪稚把每个人物都写了小传,每一幕他都注上了心理变化,很有见地,绝对不是瞎写出来的。
冯争自己是天赋派,看得出来汪稚对于表演并不精通,但他肯下苦功夫,就比那些仗着天赋混日子的人好得多。
冯争夸奖说:“分析的很到位,我也受益匪浅。”
汪稚没想到冯争会夸自己,这次是真不好意思了:“哥,你夸得我要脸红了。”
他是真的有点脸红,本来白净的耳垂染上淡淡的红,精致漂亮的耳骨在光里像是透明一样。
冯争忽然觉得掌心里的剧本有点沉,像是纸页黏在了指尖,递过去的时候慢了一点,还好汪稚没有发现。
看着汪稚秀气剔透的耳垂,冯争说:“待会儿有对手戏,我们先排练一下?”
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汪稚一笑,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在暖色的光里,带着蜜桔一样的清甜:“好呀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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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忙完了,待会儿一起喝一杯?”
高尔夫球场上,宁劝梧懒洋洋撑着杆,侧头看郜泊崇。
郜泊崇随意挥杆,将球打上果岭:“不去。”
宁劝梧和他多年生意伙伴,听他这么说也不惊讶:“你不会还要回去加班吧?老郜,我真怕哪一天看到你过劳死上了社会新闻。”
郜泊崇淡淡道:“不会。”
宁劝梧还以为他要说自己不会过劳死,没想到郜泊崇说:“我要是死了,应该会上财经新闻。”
他死了,公司必定要起风波,股价动荡,整个股市都要受影响。
宁劝梧:……
宁劝梧嘴角抽动,把那句“你是不是有病”咽了回去,换了个话题:“上次那个酒店,听说你买下来了?怎么忽然想买这个。”
半年多前,郜泊崇忽然买了酒店——不止一家,酒店是连锁的,全球上千家豪华酒店,全被郜泊崇一锅端了。当时圈内不少声音,都在分析郜泊崇此举的用意,是否是郜家有意进军新行业。
可没想到,郜泊崇买下之后就没有了别的动向,弄得那些分析的人挺尴尬,只能归咎于郜泊崇钱多了没地方花。
现在宁劝梧问起来,郜泊崇也只说:“一时兴起。”
宁劝梧不悦道:“爱说不说,和我还说这种废话。”
郜泊崇笑笑,挥杆轻推,一杆进洞。
宁劝梧赞道:“好球。”
郜泊崇这才说:“是有一些安排。”
宁劝梧问:“说说?”
郜泊崇看他:“你是自己问,还是替你背后的人问的。”
宁劝梧是郜泊崇好友,也是二世祖,不比郜泊崇年纪轻轻就独掌大权,宁劝梧身后,长辈全在,一个个像是大山压下来。
宁劝梧苦笑,自以为读懂了郜泊崇的言外之意,是不喜欢被人窥探郜家接下来的动向:“懂了。只打球,莫谈国事。”
不谈正事,宁劝梧只剩了八卦:“那你最近还是没谈恋爱吗?我说老郜,你也一把年纪了,还是处男,零件不用是会坏的……你是不会还是不行?”
天光蔚蓝,一碧万顷,远方湖面反射粼粼波光,似是跳跃的碎金,郜泊崇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住,须臾,似是被晃到了眼,微微皱眉,眉目有些沉了下去。
宁劝梧还以为他真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