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点神经敏感了。
汪稚收了笑,示意佣人继续带路。
郜家很大,走了半天终于到了花厅。
门口,汪稚停下,对着一边的玻璃门照了照,刻意地将刘海拨弄得稍显凌乱,这才走了进去。
花厅内,郜风鸣正坐在那里。
他长得一表人才,有一张英俊的面孔,带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书香气,明明是一切都唾手可得的大少,眉目中却总含着一缕郁色。
因为汪稚姗姗来迟,郜风鸣的脸色不大好,汪稚像是没看出来,在他身边坐下,将虚虚拢着的手递到郜风鸣面前。
汪稚的手指修长纤细,肌肤雪白,似是柔软的玉石,尾指上戴着一枚小小的素戒,看起来干净至极。
郜风鸣视线莫名被吸引,凝在白得透明的指尖上,低声问:“什么?”
汪稚对着他轻轻一笑,漆黑的眼睛弯起来,张开手指,露出掌心的山茶花。
山茶花剔透娇嫩,在他雪白的掌心里,似是一团柔软的火焰,他的笑也像是火焰,浓密的睫毛,狭长微挑的眼尾,挺直秀丽的鼻梁,被雨水打湿贴在面颊上漆黑的发丝,都融成了令人心动的模样。
郜风鸣看着他天真明媚的笑容有些走神,脸色也温和下去:“哪弄来的?”
汪稚这才开口:“来的时候,我看它被风吹了要落,就守在树下接到了。”
郜风鸣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低低地叹了口气,语气却很温柔:“淋感冒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凉拌。
就知道说废话。
要不是郜风鸣就喜欢这种悲春伤秋的文艺小白花范,打死汪稚,也不可能发神经冒着雨捡一朵花回来。
汪稚在心里翻个白眼,对着郜风鸣笑得却越发驯顺乖巧:“我只是不忍心。哥哥,送你。”
郜风鸣很吃这一套,真的接过了花,还和汪稚十指相扣。
在一起这么久,汪稚还是不习惯和他有肢体接触,被他拉着手,简直像是身上有蚂蚁在爬。
但赚钱哪有不受罪的?
所以汪稚不但反手和郜风鸣紧紧握住手指,还忍着不爽,拿指尖轻轻地勾了勾郜风鸣的掌心。
这是很亲昵的举动,但是并不出格,放在一对考虑订婚的小情侣身上刚刚合适。
可郜风鸣却皱了一下眉,低声道:“别淘气。”
好装一男的。
要不是知道郜风鸣以前游戏花丛的丰功伟绩,还真以为他是什么禁欲自律的好男人。
不过听说他从来不在外面过夜。
汪稚垂下眼睛,似是有些落寞,其实在想。
郜风鸣不会阳痿吧?
汪稚纯恶意,郜风鸣只以为他是委屈了,想了想,和他说:“你上次看上的那条手链,这两日到货,我让人送来给你。”
哇!
汪稚其实不记得是哪条手链了,但郜风鸣这么说,他立刻抬起眼睛,甜甜道:“谢谢哥哥。”
钓凯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捞钱吗?
他长得其实很清冷,可尾音拖得长长软软,像是带着钩子。
有时候郜风鸣会不喜欢他这样,因为太过热情了,可看着他漂亮的眉目,话开口就没了斥责的意思,反倒不由自主道:“……不算什么。喜欢再给你买。”
怎么不算什么,这可是他的辛苦费——
天天在阴晴不定的大少爷面前装乖,汪稚觉得自己这笔钱拿的一点都不心虚。
两人喁喁私语,外人看来,极为亲密。
郜风鸣自恃清高,背脊挺得笔直,汪稚为了迁就他,半个身子转向他,衬衫被皮带束紧,拉出极为纤细的腰肢,而他抬眼看着郜风鸣,眼睛明亮深情,侧脸线条柔美秀丽至不可思议。
本来半掩着的双开雕花大门忽然向着两侧打开,门外,有人正走了进来。
男人身量极高,绝对超过一米九,一般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