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薛诰虽然也很怪,被她心里说过不少次,不过现在回想起来, 好的回忆总是居多。
该吃早饭了, 她摸了摸眼角因打哈欠流出来的泪花, 趿拉着鞋子就想去外面找点吃的, 孰料一走出门子就有人捂了她的口鼻,轻轻松松将她提溜起来,窜进一片阴影里。
夕葵拼命挣扎, 可那人劲儿太大了, 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她打那人,拳头落在精工锻造的臂缚上反而伤到了自己的指节,冻疮伤上加伤,痛得她哎哎叫唤, 不过一会儿吸到了什么东西,晕了过去。
再醒来后她到了一间破败不堪的寺庙里, 蛛网杂草丛生, 灰尘厚厚一层, 她不敢大声呼吸, 供桌上空空如也, 灰厚到佛像面目甚至不清。
夕葵第一反应是有山贼, 可是重兵把守的行宫哪里来的山贼呢?
“救命啊!”她用破锣嗓子大喊。
“你别喊了!”
后面竟然有声音!
只见李楷慢悠悠从天王像后面出来, 闲庭信步颇有分寸, “咱们是先逃出来的, 马上铁关河的人就过来了。”
“什么?”夕葵大喊,“可是薛诰还在呢!我们怎么能把他丢下!要是魏王的人……”
“魏王手底下的人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你要知道,薛参军和高君遂曾经是同窗。”李楷纳了闷了,这小丫鬟脾气也太大了。
只见夕葵扒开门子就要出去,“我要去找他……”
夕葵觉得这次如果不见,以后就再难见面了。薛诰的病来势汹汹,之前还能压制着些,不过最近薛诰不怎么配合,老是说药苦,偷偷把药倒了,一定是因为这个才压制不住的一定是的!她要回去亲眼看这人熬药吃药,薛诰会好起来的,肯定能好起来!
门口褚殷大喊:“你要走就是去送死,我没工夫救你,晋王没加钱。”
夕葵鼻涕眼泪抹到一块儿,“可是他一个人,我们把他扔下了,就因为他……”
夕葵说不下去了,她没想到薛诰的计策里面,自己是最后一环——薛诰竟然把他自个儿也算进局里。
褚殷转过身,“陛下,你们这边我安置好了,我得回去找晋王复命。今日一过能不能转危为安,就看城里是个什么局势。”
转瞬之间,褚殷一个轻功跳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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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州刺史府内,府君大气不敢出,招待温兰殊和温行,把各地交上来的供品全部摆上来,不过看起来父子二人并没有大快朵颐的想法,反倒是面容整肃,开门见山。
“陛下在何处?”温行问。
华州刺史原先是温行的门生,对于座主,态度和萧坦差不多。刺史府灯火通明却一点儿丝竹管弦都没有,无他,因为刺史知道温行不怎么喜欢这些,无欲则刚,水清无鱼,很难伺候。
“陛下在行宫。”刺史搪塞着,他还是不愿意把从龙之功让给温行,如今皇帝在自己身边久了,他也能掌管一部分诰令,再说了,皇帝还没给他升官儿呢,自己又是迁府邸又是腾屋子的,忙前忙后总不能半点儿好处都落不下吧?
“行宫?为什么不去长安?”温行追问,显然并没有和和气气的打算,就要把刺史的心思说个清楚,“而且,岐王战败,长安需要一个主事之人,我们不能放弃关中百姓,就把陛下拘在华州。潼关虽是天险,可一昧依靠天险,也不是上策。”
华州刺史擦汗,“是,您说的是。不过长安已经不是都城了,为什么不让陛下回洛阳呢?就算回到长安,陛下的处境也不比在洛阳好。”
温兰殊冷笑,“府君以为陛下出来单纯只想着玩?”
然而在刺史眼里,温氏父子和铁关河没什么区别,都是掌控皇帝,说到底跟自己也一样,怎么现在明明是想跟他抢人,结果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呢?
这俩人不好搪塞,刺史胳膊拧不过大腿,而且温氏如今身后还有河东,思及此,只能咬咬牙,“好,我带你们找陛下去。”
“我一个人去就好,夜深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