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公子做派都抛到脑后。
人都要跑了,还管什么君子作风?!
钟少韫深呼吸,这会儿棉袍都穿好了,轻裘裹在身上。他勉强坐起,旋即失败,重重躺了下去,眼皮沉得难以揭开。
卢彦则掐钟少韫的下巴,“也就是说,这个达奚铎想要让女儿跟你在一起?他可真是空手套白狼,怎样都不亏。阿韫,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娶?”
钟少韫摇了摇头。
“那好,有你的态度,我就敢大胆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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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彦则真是纳了闷了,他没想到这个达奚铎两头做买卖,利滚利赚大发了。他先是傻兮兮跟达奚铎说我保护你、帮你杀掉贺兰庆云,然后晋王也会支持你,唯一的要求就是钟少韫当漠北之主。
原本想着好歹那个意图对自己有利,可以作为交换筹码,现在看来这老狐狸太精明了,钟少韫当漠北之主,塔娅就是王妃。
这算什么筹码!卢彦则辛辛苦苦到头来一点好处没留给自己全是为他人做嫁衣!
被摆了一道!
不管怎么样婚约必须解除,如果不解除卢彦则也有别的手段!
他大致把祭天仪式的流程弄清楚后就来马厩牵马,刚好遇见俩啃羊腿的人。
“这个加点孜然喷香,我这里还有茱萸嘿嘿。”
“好好好,你这烤羊肉的功夫一流,也教教我,我回去给我哥整整嘿嘿……”
俩大馋小子面朝马厩背对卢彦则闷头苦吃,卢彦则定睛一看咋那么熟悉呢……
“唐平。”
这声唐平如同夺命催魂,唐平瞬间站直回过头把羊腿藏在身后,“是!”
不过他嘴角还有酱料和茱萸,卢彦则抱着双臂,“你干什么呢,这么起兴?旁边那个是谁?眼生,好像见过……”
聂柯慢慢回过身来,嘴里嚼着嚼着赶紧咽下。俩人一身腥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于是在倒霉蛋唐平的安排下,温兰殊终于见到了卢彦则,二人入帐议事,唐平如临大敌坐立难安。
“你咋啦,不就是吃了个羊腿嘛。”聂柯剔牙。
“那不成,歧王之于我就相当于你们宇文大帅之于你。”唐平对天垂泪,“毕竟我最能捅篓子且当众出丑,又不懂上意能活下来就是奇迹……”
这么一比较聂柯倒吸一口凉气,令其想起了之前对于萧遥此人暴戾无常掐人脖子伤害自己幼小心灵的控诉,“哎,我只想吃饭,我只爱吃饭,我能不能只吃饭啊……”
难兄难弟呜呼哀哉,又含泪喝了肉汤。而后二人烤了个小火堆,抓几只野鸟野兔烤着吃,一烤就烤到晚上。
聂柯:“说起来好怪,听你讲卢公来漠北了,但是小卢公子在我们商队,他们真的不见一面嘛?”
“谁知道呢,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忽然唐平一拍大腿。
“糟了!”他嘴角还有油花,火光映着嘴唇闪闪发亮,“跟你说话太开心把正事忘了!”
聂柯脑海炸出一道雷,“我靠!”
俩人也顾不上吃了快速跑回毡帐外,只见卢彦则抱着双臂站立在门侧,用巾子围了脸,那双眼欻欻冒出火来。
“那个……那个……”唐平一瞬间连自己的死法都想好了。
“没你事,玩去吧。”卢彦则白了唐平一眼,往自己毡帐去了。
聂柯安慰着,“没关系,那什么,谋以密成事以泄败,咱们不知道也挺好的。”
温兰殊从里面探出头来,唐平一溜烟跟着卢彦则跑远了,徒留聂柯在原地挠头,“公子啊,他跑这么快干啥。”
“明天是祭天仪式了吧?”
群星璀璨,墨蓝色的天空与晚霞揉杂在一起,冷暖色充斥,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牧民已经开始往回赶牛羊,涓涓细流凝成冰,安静的湖泊像一颗蓝宝石。
聂柯点点头,“好像是的。可是公子,你怎么知道自己能见到那个人呢?”
温兰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