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我也没法子交差。”
温兰殊叹了口气,他上辈子可能是欠李家的。不管怎么说,身为臣子,还是得帮助君主宽忧解难,于是他把官袍穿好,对镜正了正衣冠,“知道了。”
第119章 封王
在宫门前接温兰殊的是聂松, 他一看到温兰殊下马车,就让左右围上前去迎接。
聂松的出现让一切更像从前了,温兰殊望了他一眼, 眉头一紧,“你竟然还在洛阳?之前没见到聂柯么?”
聂松带着温兰殊走入宫道,“见到了。”
“我还以为, 你会和他一起去河东。”
“……我不去河东。”
“以你的才能, 绝对可以和聂柯一样。”
“我只有一个使命, 那就是保护先帝。先帝驾崩, 就负责保护温学士和当今陛下。”眼看细雨扑面,聂松撑开一把伞,罩着温兰殊, “可我没想到, 温学士竟然站在了宇文铄一边,你的回归,应该是作为河东内应吧?我还以为,温学士会誓死保护大周社稷。”
宫灯错落, 天际晦暗,来往侍卫纷纷向聂松行礼。聂松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因为这人毕竟是先帝予以提拔才有今日, 否则就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田舍汉。古有豫让吞炭, 白衣之身的仁人志士往往能将生死置之度外, 无任何顾忌。
聂松以为温兰殊会坚定不移站在李楷一边, 做忠臣。
但温兰殊没有——不仅没有, 让温兰殊留下来的代价还是满足了河东骑兵建制, 送了不少名马过去。至于留下来的人忠心与否, 外人看不大明, 聂松和李楷心里门儿清。
温兰殊已经不是当年白袍银甲护佑社稷的“忠臣”了——如果是,中使和聂松根本不需要等温兰殊那么久。
“也许吧。之前见到过一个人,他说我高高在上,为别人选择前路。我那时候只想着维续大周社稷,反倒没什么成效,被人攻讦,数年来一事无成。终于有机会一览民生百态,才发现,如果让强行维续大周,反而对百姓不公平。”温兰殊心情沉重,“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你……”聂松讶异得说不出话。
接下来走到殿门前的一整段路,温兰殊都没说话。聂松能感觉到温兰殊变了,可能“死”过一次后,心性有所改变。只是这变得也太快了些,李楷和他都以为,温兰殊是能争取的一个人,如今看来,反倒是和明堂之上其他的臣子没什么区别。
不,至少温兰殊不会反手卖掉皇帝,还是在意体面的。面对外人,终究会维护大周皇室——这其实已经够了。
宫门重重落下,四周云脚低垂,阵阵春风拂面,带来潮意。宫道上的灯被宫门隔绝在外,照亮宫殿的,只有晦暗无比的月光。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温兰殊独自一人走进雨幕里,这雨下得并不大,其实不撑伞也可以。聂松唤住了他,“那温学士是要争?可你不是说会保护陛下?难不成,温学士也口是心非?”
他在原地顿足,“我不会对陛下做什么,也一直都想争。”
说罢,加快步伐往前走了。
徽猷殿两侧的池塘波光粼粼,水中碧草顺着柔波起伏,温兰殊走得很慢,他不知道自己做这样的选择是对还是不对。天下已然分裂,李楷掌握在手中的地方,不过洛阳周围,藩镇林立,群雄逐鹿,他没有回天之力,让大周重焕生机。
同样,李暐、李昇制衡的失败无一不在提醒温兰殊,大周已经到了尽头。
就像在梦里见到的那样,天底下没有哪个社稷是不老的,难老的只有城池和城池养育下的人,只有他们,在春秋代序中,散发出不灭活力。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来改变这一切,比起铁关河这种雄心勃勃不把人命当命的枭雄……温兰殊宁愿是自己来。为此,他早已察觉萧遥的野心,却并不加以阻止,反倒是默许。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李楷盛装等待温兰殊,虚位以待,旁边的宦官识趣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