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可我究竟画虎不成反类犬。”权从熙或许是很久没和人说话了,聊起天来滔滔不绝,“我不在乎生死,我得之,我失之,不比李斯,连在上蔡牵黄犬逐野兔的机会都没有,将军解甲告老,已经是无比幸运。”
温兰殊不以为然,权从熙不问世事,怎算得解甲告老?应该是避世苟活才对。天下彻底乱了套,权随珠身为女子,还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权从熙精神矍铄,竟然光顾着浇花种地。
求田问舍,羞见刘郎才气。
更何况,这个“乱”,还是权从熙一手带来的。
权从熙见温兰殊无话可说,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你爹不大待见我,我也理解。他不是因为我忙着救驾没去找你而记恨,而是另一件事。陷害你的寨子村民,其实是被关河教唆的。”
“铁关河?”
“是,可我将此事按下不表,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权从熙忏悔,攥紧手里的茶盏,“一切的一切,都因我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
求田问舍,羞见刘郎才气:语出辛弃疾词。
第117章 互殴
卢彦则马上要带兵回凤翔, 临行前,皇帝为其设下饯别宴。东平王宅中,李可柔化了很好看的妆容, 把华贵的头面都戴在头上,韩蔓萦挺着大肚子,“你也别太铺张了, 还在国丧呢。”
李可柔不悦地撇了撇嘴, “哦。”
“今日到场的都有谁?”
“你哥。”李可柔扳着指头数, 韩蔓萦忽然打断了她。
“他不是我哥, 我是独孤妇韩氏女,韩绍先所作所为,愧为韩姓。”
李可柔扬眉, 韩蔓萦就是如此, 性子执拗,要不是自己拦着,以独孤逸群遗腹子相劝,估计真能一绳子吊死。如此一来, 韩蔓萦拒不还家,只在李可柔府邸暂住。“还有温兰殊, 高君遂。挺热闹的吧, 但我只想看见彦则, 听说他身边的琵琶伎失踪了, 我就说嘛, 那种贱人配不上彦则的。”
“配不配得上, 你如今也已经嫁给东平王了, 少惹些闲言碎语吧。”韩蔓萦手持佛经, 转着佛珠, 为独孤逸群念往生咒。
“我跟铁关河各取所需,他看重我公主身份,我看重他能帮我,仅此而已咯。他喜欢谁,我不拦着,所以我想找谁,他也管不着。”
“公主,男子大多好面子,你这样一来,东平王在旁人面前……”韩蔓萦念佛经久了,腰有点酸,揉着眼周,她以前也是个好热闹的性子,成婚后就收敛了,所以想借此来劝李可柔。现在铁关河带兵在外,李可柔要是惹事,回来怎么交代?
“那他为什么要娶我呢?”李可柔娇蛮一笑,“他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就算嫁了也不会变。武将多因出身自卑需要尚主来为自己脸上贴金,他既然娶了我回来,就该知道我是什么脾气性格。”
她仰起头,花树颤摇,流苏晃动,嘴角唇脂红得像血。永不低头,永不服软,才是李可柔该有的性格。而她现在要盛装出席,她想看见卢彦则落寞的样子,想让卢彦则知道,她多么高贵,经霜雪后更加坚韧高傲,现在的卢彦则,是多么的不配。
而这种不配,无非是因为愚不可及的卢彦则,选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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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绛霄殿设宴款待,昔日龟兹乐班子有几个幸存的,抱着乐器于席间献乐。遭逢大难,歌曲少了几分慷慨激昂,多了几分凄惨。太后和皇帝坐在主位,男女宾客也没什么忌讳,在红线毯两侧排开。
铁关河、萧遥不在,目前朝堂里最有权势的竟然成了卢彦则和高君遂。这两个人分别坐在两侧,高君遂目不转睛看着卢彦则,眼睛里能迸出火花来。
卢彦则眼神漠然,全然没有意识,尽管他才是那个被饯别的人。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卢彦则眼里,看不上的人自动忽视。
李楷年纪还小,若不是有太后在一旁主持,只怕又要冷场子。太后先是跟几个熟悉的大臣唠家常,说了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