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萧遥心领神会,“中郎将也可以。”
“中郎将。”钟少韫颔首,往一边去了,他挎着个小竹篮,摘取温兰殊院子里的桂花,一朵朵放好,很是认真细心。
萧遥提着食盒,“这人怎么来你这儿了?不是嫌犯?”
“张敏求都跑郴州去了,还嫌犯呢?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说起来窦德偃被贬去杭州,就差没一步一跪,说自己冤,求陛下谅解。杭州那地界,他能去就偷着乐吧,要是潮州,保准有来无回。”温兰殊坐在躺下,把桂花平铺放好,“现在少韫重新回到了太学继续学业,来年就能科考了。诶,你怎么想到来这儿的?是因为要升任了,打算请我吃饭?”
“你我一起吃饭还要找由头?”萧遥哭笑不得,“渭南佛寺不了了之,最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陛下怎么突然想到要修缮佛寺了?”
今日朝会,皇帝确实提议要修缮大慈恩寺,至于修缮的法子,非常奇怪——一千钱可以敲一次钟,所谓佛度有钱人。“我给陛下出的主意,赚点钱养效节军。精锐吃得多要得也多,所以不免要多花些心思。哦,我其实还想了个主意,就是让佛寺供养慈恩寺的舍利,京城佛寺这么多,谁出价高谁就能供养,然后轮流来,结果祠部说我有点太过分了,就没施行。”
“确实有点过分。”萧遥笑得合不拢嘴。
“你笑什么啊。”温兰殊皱眉,手里的桂花香晕染开来,整个人仿佛是桂花做的,又是黄衣又是桂花,“此一时,彼一时。饮鸩止渴之所以有用,是因为鸩能解渴啊。”
萧遥挺直了腰杆,阳光漫照在二人身上,白鹤翩然而至,直冲着萧遥就跑了过来,清唳的声音就快把温兰殊的天灵盖洞穿了,“怎么回事,它这是疯了?”
“跟我自来熟吧。”萧遥不怯,站起身来,白鹤伸展双翅,在萧遥的黑衣上扑腾着,掉落几片翮羽,用喙啄着萧遥的肩膀。
“鹤有灵性,还是老寿星,说不定能给我养老送终。”温兰殊手支着下巴,面对这一幕,心中充满无限温情。
“子馥,我是真没想到,咱们俩本该泾渭分明,结果呢,一个比一个抠门,我养兵就已经够开源节流的了,你倒好,直接把手伸到佛门身上,罪过罪过。”
温兰殊腹诽这人不信佛装什么大尾巴狼?不过他还是叹了口气,“没办法,总不能真的只高谈阔论说你们要秉持大义?要吃饭的啊。而且,朝廷从来也不是泾渭分明,文人和能吏的界限,向来难以分明。”
比如温行和韩粲,都是崇文馆出来的,结果俩人跟宿敌似的,也许只有温兰殊明白,二人本身都是一样的人,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能不一样?
温行并非夸夸其谈,韩粲也并非竭泽而渔,只是两个人的道路不同罢了。河流带来水泽,供养四方百姓,清水有清水的用处,浊水也有浊水的用处。
不是好坏能概括的。
萧遥回到他身旁,不经意擦过蜀葵叶子,“是这么个理儿……你收到请帖了嘛?”
温兰殊无奈指着一边的泥金帖子,上面写了温兰殊的名字,角标是独孤逸群。“我不怎么想去,韩宅又不欢迎我,我去那儿干什么?”
“不,你要去,不仅你要去,我也要去。”萧遥坏笑,趁钟少韫和红线交谈,按着温兰殊的脖颈轻轻一吻,孰料温兰殊立即反过来,狠狠长驱直入萧遥的嘴,将萧遥吻了个措手不及,得亏蜀葵花的叶子能遮挡。
萧遥能体会到,和自己一样,温兰殊也在确定着什么,轻轻拍了拍温兰殊的肩胛,“演一出戏,让他们好放心。对了,你和独孤逸群真的没有好过吧?”
温兰殊推开萧遥,他都解释多少遍了,怎的这萧遥跟醋坛子打翻了似的,追着独孤逸群不放,“他都跟我说巴不得这辈子没见过我,你倒好,在我伤口上撒盐。”
“他那话是为了安抚韩绍先。”萧遥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绵软醇厚,香气丝丝萦绕于唇齿之间,感叹红线竟然在厨艺上也是个天才,真不知道温兰殊从哪里找到的神人?“你家红线还真是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