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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忽然一酥,庞然的鱼龙呜一声,蜷缩起爪。

她五感敏锐,女子似乎俯下身,沿着她的背鳍一路吻下去。

司镜并不说话,褚昭无措甩鳍,以为娘子是在和她撒娇,于是未曾放在心上。

下一站,是漫山染遍红叶的北州。

统御九州数百载的昆仑虚实为玄魔聚集之所,一朝湮灭后,小门小派林立。

褚昭寻了一处门派无人的后山,朝已经扫成堆的脆叶吹口气,顿时,红叶飞旋。

她被美景迷了眼,不忘用爪抓住其中最漂亮的那枚,悄悄给背上的司镜缀在发间。

这样没有血色的娘子,就变得鲜活起来了!

门派负责轮值打扫的弟子倦然睁开眼,发觉面前之景一夜回到瞌睡前。

心如死灰,绝望揉了揉眼,被忽然凑近的绯红鱼龙脑袋吓得一哆嗦,“……呜!”

“怎么?”褚昭鼓起脸颊,“你不服气?”

“我可是认识你们宗主的,连她笨笨流口水的模样都见过!”

弟子只知道宗主名叫烛因,是条沉睡千余年的古龙,却未曾去拜见过,更不知晓尊长之间的往事。

她错目一瞧,看见绯红鱼龙背上,端坐着一个孤冷清寂的美人。

听她们谈起烛因,竟从袖口取出匕首,仔细拭着,眸中划过一抹凉意。“……”

弟子顿时捂嘴,“唔唔唔!”

小女子定会烂在肚子里,不会向宗主告状的!

褚昭载着周身泛霜的女子,满意游远了。

弟子颤巍巍起身,却见侧后方,一身量极高、肤色微黯的女子倚着一棵树,正抱臂凝视着她这边。

金黄色的竖瞳微眯,她垂下头,忽地震碎身侧几人怀抱粗的巨树。

红叶落满了头顶,有些滑稽,却只顾黯然低语,“阿褚、阿褚……”

弟子看出来,她们门派的宗主,好像是有点傻的。

什么离奇美妙的三角恋情,古龙、娇纵鱼龙、清冷剑仙,且都是活了她几辈子的老东西了。

连“宁怀”的话本也不敢这么写啊。

褚昭不知背后有人在瞧,早就甩着纤长鱼尾,带着如一缕寒烟的女子飞远了。

她游至一片清澈水面,只看见司镜正将她赠的红叶小心收拢进掌心。

格外珍重,似乎在害怕将叶片弄碎,眼眸中也藏了些许脆弱。

褚昭不明白,司镜为什么从与她重逢后,一直都不和她说话。

不由闷闷想,一定是鱼龙的模样太丑了,惹得知知嫌弃。

待到回去,她一定要变成人身,穿上漂亮的衣裙。

不对……娘子似乎喜欢她赤裸的模样,每次垂眸望她时,几乎都不眨眼睛。

那她就不穿衣服啦!

绞尽脑汁想着,褚昭已经带司镜掠至东州摇光泽上空。

摇光泽在玄魔交战中未被波及,静谧安适,水面如洒碎金,潜游着许多从懵懂长成的小鱼苗。

不见槐琅的身影,只有蓓月依旧如往昔忙碌,舒展藕色长尾,不时弯出问号的形状,神情很是认真。

褚昭借由朦胧雾气遮掩,飞得低了些,好奇偷听,只听见“昭昭”、“生辰”等断续的词语。

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因为,她瞧见一抹明黄色靠近。

是槐琅。

“阿琅!”可才刚唤出声,双眸竟忽然被身上的女子遮住,只剩下影影绰绰的雪色,“唔……?”

司镜开了口。

嗓音很轻,不知在对谁说,“昭昭……不许瞧她人。”

褚昭点头如捣蒜,有些羞赧,又欢喜于身上的冰冷美人终于出言,“好呀!”

知知是她的道侣,就是要满足道侣的所有心愿,这还是司镜告诉她的。

因此,纵然被蒙着眼,依旧欢欣雀跃地朝前游,将眼睛闭得紧紧的。

却没瞧见,面前是一片荒芜大泽。

失去方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