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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终觉得聂芊自昨夜生出些许差池,可其身后有影子,不会是鬼物附身,她昨晚也为对方探过脉息,并无什么异常。

莫非是她多心了么。

沈素素顿时不服气地想顶嘴,可才说了没几个字,面前的房门竟砰地从里面打开。

少女模样娇俏欲滴,揉着惺忪睡眼,唇仍有些殷意,发丝未梳微乱,衣着凌乱,却生得勾人心神,难以令人从她身上挪开目光。

沈素素慌忙躲到萧琬身后,狐狸眸闪烁,怕面前这位有起床气,要迁怒于她。

她可是在颍川见识过这仙修姐姐厉害的。

可却只见褚昭歪了歪头,唤:“笨蛋素素?你们怎么在这里呀。”

说着,还不忘抬起手,拢一下绒发。

刻意露出尾指上的冰戒,朝她们沾沾自喜展示一圈。

可还没等到再多说什么,却听咕噜一声。

褚昭低头揉一下肚子,侧颊薄红,娇哼出声,顿时如鱼般灵巧地从她们三人缝隙里钻出去。

匆匆下楼,寻了张空桌,点吃食去了。

客栈上菜麻利,少女如风卷残云般搜刮完,掸掸手。

朝面色为难的小二使了个眼色,眼瞧着对方因她眸光灵动而脸红吞吐,她心安理得地朝背后一指,“那三个小孩给我付亮晶晶的东西!”

裙袂翻飞,发梢轻扬,转瞬便踏出客栈,融入好春光中,身形娇俏莫辨。

沈素素被落在身后,一边肉痛地倒灵石,一边念叨,“快追上去,大师姐还不知去向!”

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拨开人群,寻到那道殷裙身影,她却绝望地止住了脚步。

褚昭正被一群闲散仙修围在当中。

她蹲身在一白发老妪面前,望着绒蓝布上置放的一柄看着很唬人、缀满珠玉的长剑,不服气地开口:“今日我就要拿下这柄剑,你待如何!”

老妪身旁摆着道木板,左书“上古神兵不可多得”、右书“玄妙试炼难煞庸修”。

围观之人皆瞧乐子地叫好。

那老妪浑浊的眼珠一动,打量着面前少女,“不知小道友出身何方名门名派,好叫老身洗耳敬服,心中有底。”

“我、我来自鱼驴峰!”褚昭娇声应,咬了咬唇,她忽然忘记司镜所在的门派叫什么名字了,只好用自己的洞府顶上,“大水坑!你可听过呀?”

人群传来一片快活的笑声。

沈素素蹲在围观人群外,抱头哀嚎,“不要啊仙修姐姐。”

纵然她们云水间松散凋敝到目前仅有十六个弟子,可好歹也是玄门正派,这样也太丢脸了。

更何况,纵然她们少离山出派,一些游走历练的常识还是有的。

这以试炼为噱头,摆摊赠剑的老妪,分明是十成十的江湖骗子!

萧琬将她拉了起来,柔柔叹了声气,“想必是阻拦不得了。”

人群簇拥下,褚昭已用朱砂签了歪歪扭扭的契,表明自己是鱼驴峰首席弟子,赌上师门声誉,也要赢得这柄花里胡哨的佩剑。

众人免不了想看热闹,“好!”

褚昭将宣纸拍到老妪怀里,得意洋洋,“这便摆出你的试炼罢。”

老妪神色莫辨,谨慎盯着她,良久才露出笑意,“那便请小友看好了。”

她粗糙干瘪的手自破烂袍袖中探出,自绒蓝布上排开十数个宽口酒盏。

浑浊双眸霎时竟灵动起来,抛出一颗青梅,用酒盏罩了。

衣袖顿时飞扬遮掩,倒弄酒盏,令人眼花缭乱,几欲目眩离席。

“敢问小友。”老妪停手,笑问褚昭,“青梅在何处?”

“嘁。”

“就这?”

“骗子!我去唤行律司!”

随着老妪这番操作,围观众人皆撇嘴不齿,散去大半。

褚昭却盯得聚精会神,以至于眉都皱起来,苦思冥想。她矮下身,在这边嗅嗅,那边闻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