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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瞧见褚昭将妖力输给那受伤却不掩仙姿的女子,再之后却没敢多看,它怕被怒火中烧的小鱼一口吞掉。

两妖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忽然,山林间飞沙走石,摇晃不止,枯木破土堪折,妖雀惊慌四散,似有盘踞的庞然大物苏醒。

清澈水潭荡起久久未散的涟漪。

不知多久过去,阿蟹被晃得蟹黄摇匀,双目晕眩之际,窥见水潭边立了一道身量极高,肤色黯淡的人影。

烛因低头,额角两只晦暗龙角随妖力平息而消散,眯了眯眸,澄黄竖瞳望向潭边一蟹一虾。

不苟言笑时颇有震慑力的女子,此刻竟唇角一抿,露出不符硕然身量的委屈神情。

忽地矮身,笨拙跪了下来,“求见、阿褚。”

“烛因、要见……阿褚!”

纱幔中,褚昭枕在女子袒露在被褥外的手腕上,睡得正酣。

这几日,司镜重伤仍未好,她只能趁对方睡熟之际,偷偷游进来,输送妖力为对方调理,连着许久小心翼翼,她实在累极。

迷迷糊糊中,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触她受伤的尾尖,很痒,又酥酥麻麻的。

她凭本能翘起尾巴,想阻住作乱之人,却勾住了纤细微冷的一截指骨。

触感令褚昭浑身痉挛,勾起她许多不堪粘腻的回忆。

她陡然惊醒,视野里却是一片雪色衣襟,抬头望去,司镜正敛睫望她。

将她以手心捧着,置在柔软起伏的胸口处。见她似乎醒了,周身一僵,轻移开目光,“……”

褚昭歪头,圆眸迷蒙,刚刚醒转,思绪还有些转不过来。

忽然想起她是偷偷来给女子疗伤的,如今许是被发现了。她羞闷不已,腮盖发烫,立时便掀开纱幔,欲狼狈逃离。

尾尖却忽被身后人揪住。

一截细腻手掌横在她身前,将她重又圈了回来,动作轻缓,不许她游走。

褚昭听见女子开口,竟是难得一见的温存柔软,“受伤了便好好歇息,莫要扯开伤口。”

她愣在原处,不敢回头望去,心跳却如小鼓,砰砰不歇,时而失落,时而甜腻。

知知已经发现她尾巴变丑了么?

更加羞惭,可去路已被悉数截断,褚昭以头顶司镜的掌心,佯装生气,“放开阿褚、阿褚不要在这里陪坏美人!”

“可我希望你在此。”司镜将在掌心里胡乱挣扎的小鱼捧回,轻声开口。

“那枚鳞片,乳白叠胭,是你腹部靠下,临近尾尖三指处的么?我……很喜欢。”

褚昭尾尖悄然翘起,腮盖烫得厉害,羞到埋进女子掌窝里不吭声。

她自己都没有数过,司镜是如何记得的?

一时没了想逃的心思,司镜也未再出言,她在熟悉的掌心里盘踞了许久,终是难以压抑心尖焦灼翻涌的情思。

探出头,朝端庄仰躺着的女子悄悄游去,含羞窝进对方颈窝里。

她想问,司镜究竟还想不想和她成亲,做她的娘子。

如果不想的话,为什么还要关心她?

但寝殿外竟忽地一阵混乱嘈杂,水波浑浊,似乎有妖强闯了进来。

重重殷红纱幔外,一道庞然身影静立。

仔细瞧,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情绪十分不稳。

褚昭衔起纱幔一角,探头望去。

烛因紧捏着拳,望着这边,模样本就不十分端秀,甚至粗犷的妖,此刻面色不虞,一双颇有震慑力的眼眸,此刻含着微颤水光,竟露出几分颓然。

“阿褚、阿褚……”她徒然低唤。

视线移向纱幔中那道单薄纤瘦的身影,眸中浮现毫不掩饰的浓重敌意与戾气。

司镜同样听见声响,支起身,目光追随小红鱼望去。

窥见烛因那双竖瞳之时,唇紧抿,不露声色。

确然是古龙族。

却不知为何,神智未开,境界也并非古籍中所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