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凑得离纸窗近了些。
外面很静,仅有一轮圆月高悬天际。
嬗湖娘子教过她,在荒山外的人类世界中,一月过半,便会有这样的天象。
月中十五,嬗湖,结契……
褚昭忽然懊恼地一咬唇。
她想起来,几日前曾在鱼驴峰山径处遇见了嬗湖娘子,以及一个叫萧琬的仙修。
还要向那萧琬讨教该如何与心悦之人结契呢!
心如火燎,褚昭也顾不得旁事了,匆匆推门离开。
她记得与萧琬约在这宗门的饭堂处。虽不知结契为何要在饭堂,但她不能爽约。
门吱呀响起,轻关轻合,截断流淌进寝处的如水月光。
榻上的女子指尖微蜷。
忽然,无声无息睁眼。
她撑身,徐徐坐起来,柔顺青丝倾泻而落,遮掩住清明却黯然的眸色。
目光落在那小鱼妖离开的地方。昏暗夜色之中,错觉般地仍能窥见一抹殷色鲜明摇曳。
可少女来去如风,前一息还羞赧盯着她瞧,后一刻便能将她抛诸脑后。
桌上的冰镯仍旧无人认领。
连对待她赠予之物,也是表面欢喜,实则视若无睹。
司镜低垂双眸,不自知地将缠绕于指间,仍带有余温的被褥一点点收紧。
还是说,小鱼妖,已有了新的追求对象?
她轻抬手,悬在不远处的外袍便落入掌中。
将其披在肩上,起身,遥望窗外-
褚昭踏雪来到云水间饭堂附近。
月色朦然,身后薄雪留下一连串深浅脚印。
饭堂前的青玉石板上落了雪,比平时要滑上许多。
褚昭生来便居住在还算温暖的荒山水潭,何曾见过这般新奇景象。
顿时把嬗湖与萧琬之事落在脑后,睁圆眼,殷履蘸雪,在玉石上来回踱步玩耍,不亦乐乎。
清冽风声掠过耳畔,她余光瞥见,面前模样凄惨的殿上,悬着一面积灰牌匾。
「饭堂」。
饭堂就叫饭堂,并无其他特别命名。
据先前投喂过她的弟子念叨,饭堂内餐食惨不忍睹,疑似某渡劫失败的大能化悲愤为食欲,引滚滚天雷惩击食材而成。
似乎是为鼓励门内之人早些筑基辟谷。总之,风评不佳。
反倒是邻峰,那间莺莺燕燕、上不得台面,疑似合欢宗分支的问情宫,饭堂厨子厨艺惊艳。
只是偶尔,问情宫会传来厨子失踪惨案。
无他,只是因其又被宿雪偷偷捆来给云水间颠勺了。
褚昭是不管那些的。
她是鱼妖,又不吃人类的食物,与她何干呀。
但听故事的时候,她对那问情宫格外心怀憧憬。
若是之后携知知逃出无趣的鱼驴峰,她定然要到那宗门里一探究竟,学些精妙的双修之法!
这样便能牢牢拴住美人的芳心了。
在青石板上玩腻了,褚昭哼着调子,走进年久失修的殿门。
好奇四下打量,其内倒是宽阔整洁,殿内斜斜摆了数十张木桌,被擦得泛出月色反光。
如今云水间凋敝,放眼望去,桌子数目比宗门内弟子还多。
桌下蜷着一团阴影。
是个淡蓝道袍的弟子,睡得正香,手里还凄凄惨惨捏着块抹布,似乎是擦着地就睡着了。
褚昭还以为是萧琬,走上前蹲身,伸手戳戳,“醒醒呀,阿褚大人来了!”
那少女一哆嗦,猛然惊醒。
竟是聂芊。
“锦鲤仙子……?”她话音仍带着困劲,窥见褚昭娇俏模样,顿时哭丧脸,颠三倒四地忏悔。
“呜呜,放过我吧,我再也不在剑试上作弊了。”
不仅吊车尾,受罚清扫饭堂一月,还因在考核中出手攻击大师姐,被同门传了许久的夺舍谣言。
褚昭没能实现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