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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樾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时阁主算无遗策,这等小事定是能算出来的,要不然当日,也不会对于我们的造访,丝毫不意外,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劝你去见时樾,求什么千年冰莲,实在不行,我一个人去也行。”

沅芷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自己的手腕处,确实有一个半月形的胎记,此人若非与自己相熟,定然不会如此清楚。

沅芷不愿意以恶意揣测他人,醒来第一眼,自己看见的人,就是时樾,他心怀苍生,虽备受尊崇,却从不恃才傲物,是一个极好极好的人。

对自己也极好,冷漠只是他的伪装色,只是有时候不擅长与人交际。

沅芷不知道什么千年冰莲,什么造访并不意外。

可见到裴熠和沈淮琛时,时樾的紧张却无法作伪。

她想起了当初时樾对自己故作冷漠的推开,和他问的那句“你就不怕我别有所图”。

所以,自己猜测的那些他可能有的顾虑,可能都是假的。

原来那句“那注定没有结果的事,你会去做吗?”

时樾问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啊。

沅芷脸色苍白,语气颤抖地问时樾,“他说的是真的吗?”

时樾没办法解释,自己当初确实是因为意外看到沅芷手上那个半月形的胎记,才请求与沅芷他们同行的。

但在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沅芷后,早就打消了那个想法。

至于裴熠说自己算出沅芷就是预言中的那个人,时樾是真的没算出来,但他实在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否认。

他的名声不要紧,就算当那沽名钓誉之辈亦无所谓,可摘星楼百年基业,不能因他毁于一旦。

时樾有很多话想说,却无从解释,千言万语皆化为“对不起”三个字。

见他这幅反应,沅芷哪里不明白,原来,裴熠说的都是真的啊。

“我们的婚约,取消吧。”她挣扎着挥开,时樾想要抓住自己的手,神色黯然。

怪只怪自己识人不清,沅芷认。

自己还有这身医术傍身,天下之大,四海为家,总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要离开,她想回家了。

奇怪,自己怎么会用“家”这个字眼。

记忆中似乎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呼之欲出。

头也愈发疼了,屋逢连夜偏漏雨,近来头疾也越来越严重了。

所以,哪里,才是她的归处呢。

黑暗将四周渐渐吞没,红绸飘扬,红烛彩灯依旧光彩夺目,沅芷却径自朝暗处走去,却被沈淮琛抓住了手臂。

他说当日一别,我去了药谷,可是未曾见到你和顾谷主,四处打听你的踪迹,却总遇见突发状况,时至今日,才再次见到你。

他说之前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师妹还时常向我说起你,遗憾你没来成琼州,若你不知道去哪,不如去我那里吧。

顾谷主……师傅,自己怎么能把师傅忘记呢。

沅芷头痛欲裂,跌坐在地上,她全都想起来了。

她抬头,杏眸满是鲜红,眼神嘲讽,看向沈淮琛,“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怎么,看到我没死,没取到我的心头血,很遗憾?”

“沈淮琛,越来越会说假话了,一个人若是真的有心想找另一个人,又怎会找不到呢,这不是一天,不是一个月,而是半年,更何况我又没刻意隐瞒行踪,一直在摘星阁。”

但沈淮琛确实没有说谎,他确实曾无数次想去找沅芷,却无数次落空,就仿佛,黑暗中有一双无形的手,阻碍着他。

“不过我真心的谢谢,谢谢你们告诉我真相。”如果忘记一切,就这样无知无觉嫁给时樾,沅芷真的会懊悔一辈子。

沈淮琛适才意识到,沅芷恢复了所有记忆。

自己好像,不小心说错话了。

时樾怕沅芷触景生情,对顾砚临的意外去世三缄其口,药谷又地处偏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