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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告诉他自己绝对不会这么做如此恶劣的事情,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并不想要时寻喜欢自己——他宁可时寻喜欢的是一个虚幻的人物,而不是自己。

那么好的时寻,他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手悬在半空,离时寻不过半拳的距离,只要他伸长手指就能触碰到,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把手收回来,垂下头轻声说:“对不起。”

余光中青年的胸脯剧烈起伏了一下,情侣款的毛毛拖鞋往后退了一步,他只能看见一个小角。

这也足够了。

他还没有走。

时临川脑子很乱,他比时寻年长,经历的也比时寻要多,他知道一段稳定的恋爱关系背后需要的是什么。可这些他都没有。

或许再过几年,他能积累一定的财富,拥有一定的名誉和地位,没有任何人能够左右他的人生。那时他就带着时寻离开研究院,再养一遍这个孤独又脆弱的男孩。

他从未走出过研究院,头顶是一方窄窄四角天空。

时临川想,到时候,他就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他足够的钱足够的爱,让时寻和所有年轻人一样,能够无拘无束地蹦蹦跳跳,半夜爬上山顶大喊,在暴雨里弹着吉他唱情歌,去徒步旅行,去蹦极去跳伞,去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

他或许会遇到他真正喜欢的人,然后告诉他:“我不需要你了,我要搬出去。”

时临川想他一定会欣然同意,只要时寻高兴他愿意做一切事情,也可以让步让到退回单调枯燥充满压力的生活里,和他在一起的短暂而美好的回忆足以支撑他走过剩下的漫长的几十年。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啊。

他只有一块贫瘠干裂的土地,可这养不了一朵漂亮又娇气的花朵,他也不能自私把花种在这片土地上。

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

房间里只有微不可察的呼吸声,沉默像是昨日的水汽,膨胀。

时临川听见面前的青年吸了吸鼻子,问他:“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他一定哭了,声调是这么委屈,颤抖地不成样子,带着黏糊的鼻音,时临川是随便哪个意识体都能毫无顾虑地搂住他,让他在怀里哭到没力气,可他已经不是了。如果他此时抱住他,他们的关系将踏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场偷来的梦,总是要醒的。

时临川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他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他保持着沉默,可对方的抽泣声重重锤在他的心上,心疼得好像要裂开,逼着他朝他走近半步。

青年一脸泪水,脸庞如白瓷般毫无血色,眉毛紧皱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泪水成了串,跌成一瓣一瓣。

他才十九岁啊。

他已经二十七了。他还是他的哥哥,他不能耽误他。

可是他在哭。

时临川眼神动了动,薄唇微张,可只来得及吐出一个音节,就被青年揪住了领子。

比他矮半个头的青年气势汹汹地揪着他的领子,糊了满脸泪水的脸就这么对着他,两人靠得很近,时临川能闻到时寻身上淡淡的香味,还有泪水咸而热的气味。

时寻一说话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他嘴张了又张,每说一个字就要吸下鼻子,到最后一句话还是没说出一句话,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哀伤地望着他。

时临川悄悄伸出手,扶住他的腰。

他是他的的哥哥,理应照顾着他一些。

“时临川。”他嗓音沙哑,说话的气流时大时小,时临川不自觉抬手帮他擦眼泪。

这一次,时寻没有躲,他任由时临川帮他把眼角的泪水擦掉,在时临川将要把手抽走时,忽然按住,放在自己脸上。

时寻将脸埋进他的手掌,蹭了蹭,带着哭腔说:“我讨厌你。”

胸腔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时临川抿了抿唇,手足无措。时寻没有用劲,他只要稍微用力一点就能把手抽走,可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