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觉得傲慢。
但这并不能让这张脸的美感减轻一丝一毫,哪怕挑剔如晏天意,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完美到挑不出错处的脸。
如果不是时寻完美的皮囊,他也不会与他暂时在一起。
晏天意只喜欢完美。
被抢走项目的恼火在青年一起一伏的呼吸下渐渐平息了,晏天意冷静下来,发现他竟然盖着自己的衣服。
时寻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在一起那么久,他依旧只会在睡前给自己发一条“晚安”,甚至没有要求过一个亲吻。
因此,现在发生一切都很不寻常。
没等晏天意细想,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睫毛颤了颤,他睁开眼,看见晏天意下意识要起来。
“坐着吧,你需要休息,时寻。”晏天意将滑下来的,自己的衣服拉了拉,给他盖好,笑道,“以后你会更加辛苦的,时组长可要坚持住啊,以后可就没有我给你盖衣服了。”
时寻混沌的大脑努力思考了一下,望着他缓慢眨了眨眼,吐出一句“谢谢”。
在晏天意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身后的仪器亮了一下,“拖把球”短暂地扁了扁,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继续装死。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不仅睡着了,还盖着晏天意的工作服。
晏天意看自己睡了很久?!
这一认知让时寻很不舒服,但毕竟他给他盖了衣服,拿人手短,他只能捏着鼻子对晏天意道:“麻烦天意哥了。”
晏天意立马表示这都是他应该做的,还故作亲昵地将手放在时寻肩膀上,摩挲了两下。
时寻很不习惯他的触碰,默默往边上移了一步,好在原主的性格就是这样,晏天意没有太过意外,很快就用工作上的话题掩盖了小小的尴尬。
虽然渣攻人品不行,但至少在工作上还是靠谱的——仅仅是靠谱而不是“出色”。时寻很难相信九组在他的带领下研究了近一年,才培养出一颗“死拖把球”。
不对,应该是实验体0608。
时寻听晏天意单方面商业吹捧了一会儿,冷冷淡淡地将人送走。
大门又一次合上。
从明天开始,十组代替九组进行这个项目,时寻将“晚上开组会”的消息群发给组员,又回到培养皿前。
要是他一个组长什么都不知道,也太没有面子了。
出乎意料地,那东西在晏天意离开后立马从圆形变成了椭圆形,身上的蓝环鲜艳地亮起,冲着他张牙舞爪地乱挥。
见时寻没有反应,蓝环忽然暗了,并且扁下去。
时寻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东西还有点好玩,走到一边看仪器上的数值,问系统:“祂这是怎么了?”
系统冷冰冰道:“从生气到委屈最后伤心了。”
时寻越发莫名其妙:“祂难过个什么劲啊。”
系统不回答,时寻只好回去看“拖把球”。
那小东西见他又走过来,将触手抻到最长,“啪”一下贴到厚厚的玻璃壁上。
隔着玻璃罩,时寻没了先前的害怕,凑近了瞧,趁着没人看见,啧啧点评:“怎么有东西能长这么丑。”
“祂听得懂。”系统忍无可忍,制止惨无人道的言语凌辱。
可惜实验体0608摊上的是时寻这个冷酷无情的研究员,系统的制止只会让时寻觉得更加有趣,在问了拿出来玩一会没关系后,时寻干脆将祂放在了手里。
湿乎乎黏叽叽,但是看久了也不算太难看。
时寻一只手托着祂,另一只手在祂身上摸来摸去,那小东西还会发出声音,一会“啵唧”,一会“嘎叽”,过了会不知道被碰到了哪里,叽里咕噜滚了滚,发出“咻咻”声。
时寻又要去碰,对方赶忙用触手盖住,不给他碰。
于是时寻拽开那两只黑乎乎的触手,又摸了摸。
“拖把球”又滚了滚,发出“咻咻”的笑声。
原来是痒痒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