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常年风吹日晒的草民才会有的肤色,他竟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他该放时寻离开了,于是他让盛砚带走了他。
他还坐在宫殿里,像一个祭坛上的祭品,接过用一生自由换来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叶环珍搂着他,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小时候哄他睡觉的童谣。
“白鼍鸣,龟背平。城中可长生,守死不去义无成”*
要下雨了。
第80章 好兄弟亲一下(19)
春天的雨,下一场热一场,淅淅沥沥,沿着青瓦滴滴答答。
周元祁被盛砚软禁了,他始终不愿意将国玺交出来,也不愿意下诏书将盛砚立为新的皇帝。
盛砚本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定不会对周元祁心慈手软,可在看见周元祁鬓边的白发,又想起他比自己大不了两岁时,还是不忍逼迫,只是将他软禁了。
自己的态度很明显,周元祁却不知为何,每次见到他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息着摇摇头,走远了。
不过大翊王朝换皇帝这事已是板上钉钉,政局又稳定下来,谁都知道,大翊的皇帝要换了。
盛丞相被从狱中放出来时形销骨立,向下的嘴角让他看起来十分严肃。
可在看见盛砚是刹那,老丞相的背一下子佝偻下去,似是苍老了几十岁,哽咽地说不出话,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重臣只是一遍遍重复:“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盛砥早就在西南成了婚,盛砚将母子三人接到了京城,盛砥看看妻子,又看看两个孩子,激动不已,用拳头锤了锤二哥的肩膀,大笑道:“好兄弟!”
寒暄片刻,两人皆是话锋一转,不约而同道:“不知阿砚/二哥近来可有心怡的女子?也好做婚配。”
“没有。”盛砚淡定地扔下一记重磅炸弹,“心怡的男子倒是有。”
盛丞相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咳得撕心裂肺,盛砚忙传了太医院的人来,太监很会察言观色,将太医院最与新帝熟悉的右院判请了过来。
时寻依旧是庸医水平,也就外科技术精湛些,盛丞相本停止了咳嗽,拍着胸口顺气,一看盛砚和为首的御医眉来眼去,疑窦顿生。
没等他将疑虑说出来,盛砚就一把站起,将那青衣医官往身后一挡:“爹,这是我喜欢的人。”
盛丞相勃然大怒,要打盛砚吧又打不过,要看一眼那御医吧,又被缺心眼的二儿子死死挡住,气得险些背过去。
还是那御医主动站出,朝他恭恭敬敬行礼,又为他殷勤地添茶:“盛丞相,卑职名作时寻,字临。”
盛丞相见小辈如此上道,心中的反对少了几分,余光瞥见盛砚傻站在那里,火气窜上来了:“盛景庭!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丞相息怒。”时寻将腰弯得更低了些,“我与盛将军心悦彼此,私定终生,若是丞相给句准话,也好让卑职死了这条心。”
时寻话说得委婉,盛丞相怒气平息了不少,他看着时寻眼熟,一端详:“你就是盛砚的童养媳?”
怎么还来?
“不是童养媳。”时寻辩解道,“知己。”
“睡一张床的知己?”盛丞相冷哼一声,挥挥手让他退到一边,“没想到我这傻儿子竟然也有人要。”
盛丞相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指,掰着手指一件件讲给时寻听。
“王府邸的嫡女与盛砚同岁,我们两家时常来往,可谓青梅竹马天赐良缘。王小姐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来给他,这小子回了一句昨日在嬷嬷头上也见过,将人家姑娘气得不轻,王府和盛府险些结下梁子。”
“朱家的独女听闻盛将军百战百胜的名头,芳心暗许,专程在他回京时将绣球抛给他,结果这厮以为朱小姐东西掉了,反手扔了回去,还正正好砸人怀里,那孩子哭了一天,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这般不开窍的男人。”
“宋家小姐千娇百宠,京中男子均想将此等美人娶回家,偏偏她对骑马经过的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