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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时寻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发现对方只是帮他揩了揩额角的汗:“才开一枪就把你吓成这样,胆子比兔子还小。”

尖酸刻薄的语气激得时寻起了逆反心理,他本就是被含在嘴里长大的小少爷,他从没被人这么直白地嘲讽过,他几步上前把枪塞季忱手里:“我不学了!学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我会开枪他们就能放过我?”

没走几步,就被提着后领拎了回来:“想学就学,想不学就不学,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时寻被扼住命运的后脖颈,梗着脖子不说话。

季忱强行将枪塞回他手里,语气冷硬:“握紧。”

饶是泥人都被激了三分火气,更何况金枝玉叶的小少爷,时寻死活不愿意跟着季忱的指令走,气急攻心还咬了季忱一口。

季忱平时好说话,谁知道拿起枪就是茅坑里的石头,软话也不说了,调情也不调了,冷冰冰地丢指令让时寻学。

“季忱,你再这样阴阳怪气我就不喜欢你了!”时寻被气得滋哇乱叫,腰不疼了腿不酸了,面色都红润了不少,“你这破嘴,哑巴都要被你气得会说话了!”

“不行,你不能不喜欢我。”季忱一听“不喜欢”就窝火,一把揪住撂桃子的时寻,按在膝盖上不轻不重打了一下,臀.肉颤了颤,不疼但是极为耻辱。

他本想着时寻被打了总安分些,谁知对方突然捂住脸,安静下来。

像是有点死了。

季忱总算软了语气:“我带新兵蛋子就这样,你别跟我一般计较。”

见时寻态度有所松动,季忱嘴里没个把门,不小心把后半段放了出来:“更何况你技术本来就差,我就没见过十发子弹里连一发十环都打不中的,哪怕是刚入伍的新人都”

“我不是你的兵。”青年的声音闷闷地,“这是我第一次用枪。”

季忱想反驳,却找不出理由,只能一把把时寻从身上拽起来:“那教你点其他的。”

“不学。”时寻失去了兴致,恹恹地。

季忱却把枪塞进他的掌心,像第一次那样将左手覆在时寻的右手上,转向靶场边上的树林。

先前接连的枪响惹得不少飞鸟扑扇着翅膀飞起,季忱随便找了个方向,把着时寻的手扣下扳机。

“砰——”

时寻瞪大了眼。

一切仿佛成了慢动作。

他清楚地捕捉到黑鸟直直地从灰暗的天空坠落,血花在溅开,像一轮血红的太阳。

“你怎么能”时寻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

“你现在是那只鸟。”季忱捏着他的下巴,贴着他的耳朵说,“笼子是有缝隙的,时寻,你的喙啄伤不了任何人,随便来颗子弹都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他迫使时寻望着沉沉的天空:“就算时熠将军和万少将能够保护你,但你知道,商政界的斗争最容易被牵扯的就是子嗣或是”他不想说出那个词,好像这样就能蒙蔽自己。

“你美丽,脆弱,纯真,不谙世事。很容易让人腾起施虐欲,如果子弹没有击中要害,你将生不如死,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季忱压住时寻的手,让他握紧枪:“但当你有了武器,生杀与夺,都由你决定。”

他按住时寻不断颤抖的身体:“永远都挺直你的脊梁,再害怕都不要露出胆怯,当你强大到不止能使用勃朗宁,那些你所痛恨的笼子的主人,那些见菜下碟的下人,才会把你当作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

“我”时寻的嗓子有点哑,他很想说些什么,但脑子很乱,不止是见血的恐慌,还有季忱强行让他接触的,在象牙塔和金丝笼被粉饰的、可怖的真相。

“如果你还是想放弃,那就依附于我,我可以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自由,尊重,爱情,但是这些都是我给你的,不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季忱脸上多了抹笑容,这让他的气场柔和下来。

他松开了时寻,从他手里抽出枪,想让时寻一个人冷静一下,没走两步,就被攥住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