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哄我作甚!”
妇人嗓门又拔高了些,带着点压不住的得意,一只手往猫馆的方向指了指,又对着廷尉衙门的方向拜了拜。
“苏氏猫馆的猫娘娘亲口许的,俺家那口子信里说了,他琢磨了个会转圈的木鸟儿,猫儿可爱玩了!等做好了往外卖,就能分钱!”
她说着,脸上笑开了花,仿佛钱已经揣进了兜里,就等着她花出去,给家里娃娃添些读书用的笔墨纸砚呢。
哎呀呀,多好的事情。
再不用愁小子开春的束脩了,还能扯上几尺新布,给妮儿做身像样的衣裳。
街坊们怕是要羡慕死!
这妇人越想越觉得美,本来嫁了这么一个馕货,她只觉得人生极大悲惨,如今日子总算有些盼头了。
一时间颧骨高高扬起,眼尾的纹路都舒展开来,那常年也不见得露出一丝笑的嘴角也松了下来。
她就知道,她这么多苦不是白吃的!
旁边一个蹲着啃油饼的老汉,胡子拉碴,听到两个妇人叽叽喳喳的对话,也忍不住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透出点好奇来。
“苏氏猫馆?就是满大街卖猫衣裳和猫零嘴儿那个?她家东西是好,俺家那馋嘴狸花就认她家的猫条子。”
这话引得众人一番点头。
猫馆的东西是公认的好,用料扎实耐用,有质保还可以维护。
而且还时不时搞个以旧换新的活动,只要花上原本的一半价钱,就能将旧货换成顶顶新的新品。
但老翁旋即话锋一转,咂咂嘴,又有点担忧地皱紧了眉头,油亮的胡须也跟着抖了抖。
“可别都在里头瞎花了,那地方挣点钱可不易。”
立刻就有个年轻媳妇接话,一边麻利地给怀里娃娃擦口水,一边抬起头,嘴角噙着笑。
“张老爹,您老多虑啦!诏狱里头有钱也花不出去呀!少府管
饭管住的,又不许人喝酒赌钱,还能买啥?这钱指定是攒着,等出来好过日子!”
年轻媳妇说着,促狭地朝那正美滋滋盘算的妇人努努嘴,眼角眉梢都带着打趣的笑意,就连怀里的娃娃也咿咿呀呀地挥着小手。
“瞧李婶子乐的,指不定过些日子就能收到她当家的孝敬了!”
李婶子被说得更是心花怒放,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愁苦相。
她也不恼,反而像是被搔到了痒处,一边哎哟哟地笑着,一边连连点头。粗糙的手掌还拍了拍腰间空空的钱袋,仿佛已经听到了铜钱叮当作响的声音。
“是哩!苏掌柜是得了太后老人家的话的,她家仁义,满京城养猫的谁不知道?俺就等着,看俺家那榆木疙瘩能挣几个大钱回来!”
她一边说,一边把挑好的水芹利索地装进篮子,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毕竟,如今猫猫入了京城千家万户,谁家窗台上炕头边,还没蜷着一只打着呼噜的猫主子呢?
猫儿用的东西好,人自然也跟着沾光!
朝廷里自然也得了风声。
是以哪怕十五日还没到,皇帝也急吼吼地把林砚并着一干相关人等叫来了宣室殿。
年轻的皇帝歪在御榻上,指尖敲着光滑的漆案,目光落在案上摊开的一份奏牍上。
紧接着又瞥了一眼下面的林砚,眉头就习惯性地纠结起来。
蒋丞相年岁大了,自然被赐了座,老头子红光满面,眯缝着眼,手指头懒洋洋地敲着椅子扶手,一副看大戏的悠闲样子。
哎呀,可惜绒丫头不能上殿。
不然,瞧着她那小狐狸似的机灵劲儿,再听听少府那老古板吹胡子瞪眼,这出戏才叫一个精彩!
老人睨了眼自家云淡风轻的关门弟子,又想起上次去猫馆听张不容吹的几句半真半假的耳边风——
明珠在室,求聘者岂止一人?
林砚这小子,可得抓点紧啊!
老师的目光直往身上瞟,林砚如何能感觉不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