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扫过张不易的得意表情。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算啥?
怀民亦未寝?
她看着张不容那副被强行拖来,睡眼惺忪生无可恋的模样,再想想那位被苏轼半夜从床上薅起来看月亮的张怀民……
张怀民算是交友不慎,张不容你摊上这弟弟…就只能说纯属命里欠他的。
少女心里默默为张大才子掬了一把同情泪,但眼下人手紧缺,送上门来的壮丁,管他清醒不清醒,都得用起来!
她目光在张不易那张得瑟的脸上扫过,又瞥了一眼旁边正默默擦柱子的林砚,心里就有了主意。
“林大人那边柱子高,录事去搭把手。”
“得嘞,苏小娘子放心!”
张不易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响亮地应了一声,还不忘拍了拍自家哥哥的肩膀,像交接什么重要物品似的。
“哥,我去帮林大人!”
然后便一溜烟地朝着林砚那边跑去,溜得比耗子还快。
苏绒的目光随即落在了被交接下来的张不容身上。
这位张大才子依旧站在原地,眼皮半垂着,眼神涣散,穿着那身半旧的青布衣裳,在灯火通明的猫馆前厅里,显得格外迷茫。
少女看着他这副魂游
天外的模样,再看看他那双还带着点睡意的眼睛……
得,这状态,别说擦桌子扫地了,让他拿个抹布怕是都能把自己绊倒。
苏绒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那点压榨劳动力的念头瞬间稀碎。
她眼珠一转,目光扫过猫馆里那些正忙碌的身影,又落回张不容那张写满生无可恋的脸上,一个念头倏地冒了出来。
“张先生,这体力活您怕是做不来,要不写点应景的词儿,或者画几幅猫馆的小景图?”
少女的声音带着点期待,张不容也终于被唤回了大约万分之一的神智。
他微微抬起眼皮,那双总是含着慵懒笑意的桃花眼此刻还有些迷蒙。
目光在苏绒脸上停留了片刻,又缓缓扫过这灯火通明人影忙碌的猫馆前厅。
然后下意识点了下头。
“……嗯。”
苏绒看着他这副随时可能站着睡着的模样,心里那点期待瞬间打了个对折。
算了,能应下来就不错了!
至于这词儿和图……明早能见到就算他超常发挥了!
少女认命似的耸耸肩,不再多言,转身抓起抹布,重新投入了热火朝天的清洁大业中。
猫馆之内一时间灯火通明,低语声,脚步声,器物碰撞的轻响交织在一起,在小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灯火将每个人晃动的影子投在墙壁和地面上,勾勒出一片无声的繁忙,一直到天光蒙蒙亮。
成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柜台被擦拭得光可鉴人,上面摆放整齐的茶具和号牌匣子泛着温润的光泽。
几张方桌板凳被归置得横平竖直,地面扫得干干净净,连根猫毛都找不着。
通了一晚上的风,空气中那股混杂的茶点味和猫毛气息也被清扫一空,只剩下淡淡的皂角清香和晨露的微凉。
明珠也交上了一个小小的荷包,用最细软的杏黄绢布缝的。
上面用极细的丝线绣着一只蜷卧酣睡的小三花,正是小咪的模样。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痕迹,是熬了大半夜的心血。
张不易靠在擦得锃亮的柱子旁,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眼睛半眯着,眼皮子直打架。
角落的小桌旁,张不容更是直接伏在桌上睡着了,脸颊下压着几张涂满了墨迹的纸。
他眼下的青黑最重,呼吸均匀绵长,显然累极了,但手底下压着的几幅小画却是神韵具备,一笔题字也是不失以往的水准。
唯有林砚,依旧身姿笔挺地站在窗边,目光沉静地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
他脸上不见多少熬夜的痕迹,眼神依旧清明,只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