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2 / 3)

不过云述对于她所说真假并不十分在意,他只是沉默了片刻,淡声道“你若是罪大恶极,便不会救我。”

他说话时声音很轻。

轻到玉姜以为听岔了。

不是困惑,也不是问她。这话更像是他自己的默认,轻而又轻的一句话。

“你说什么?”

“仙家也好,魔修也罢,那是你自己的事,于我而言没有分别。”他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最后,他仰面直视于她,“你不必说这些话来试探我。你救我一命,我很感激。我不是歹人,只是受伤误入此地,若有叨扰,抱歉。”

话音刚落,云述再度咳了起来。

他的每一声咳都牵动着伤处,渗出的鲜血逐渐濡湿他的衣料,如梅花斑点。

他伤极重,若是不好生休养,继续这般强撑着说话,只怕连几个时辰都活不了。

玉姜没答他的话,而是趁他不注意,抬手点了他的昏睡穴位。

没等云述反应过来,便已经闭上眼睛倒在了玉姜的怀中。

扶他躺回了养伤的寒石上,她垂眸看了他一会儿,回想着方才他所说之言。

其实说到底,在玉姜心里,这人所说之言是真是假并不重要。一个灵力尽失之人,即使心存什么目的,既入此地,也难兴起什么风浪。

即使真有歹念,除之也并非难事。

不过,仙门对魔修恨之入骨,只消听见便觉得污了耳。听惯了那些闲言碎语,如今有人这般说,她倒觉得稀奇得很。

出了住处,刚拐个弯,便撞见了支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出翁。出翁见她出来,悄悄压低了声音,道:“我都听到了,想来不是坏人。”

玉姜哦了一声,闲散地倚在石壁上,道:“出翁,咱们都在噬魔渊了,是旁人口中的妖邪,还能怕什么坏人?”

“也是,我忘了……”出翁颔首。

若说在她初出师门下山游历之时,她尚且在意旁人看法。彼时她行事高调,既不愿辱了师门,也想为自己搏出第一剑修的名声来。可如今时过境迁,她身在这等苦寒之地,全然没了那样的念头。世人畏惧她,她倒是也愿意坐实魔修的身份,没什么不能说出口的。她若自厌自弃,才是如了那些人的意。

渊中落雪时甚冷,冷风夹杂着星点雪粒往山洞中涌。风雪刚好落在云述的眉睫,融化,成了晶莹的水珠。

这几日,他连日不醒,伤势大有加重之意。

静谧的山洞里,炉中热汤沸腾,咕嘟作响。应玉姜之言,出翁为云述用上了最好的药材。如若服下之后仍不见效,只怕便是这狐狸的命数了。

隔着垂下的树藤,出翁悄悄探头看了一眼,转身出来,坐在玉姜的身边,声音放低:“他快死了。”

玉姜一袭水青色衣裙,寒雪天气里,肩上也只是披了一件薄衣,此时正撑着鬓角闭目养神。

自打当年剑阵落下旧伤又被困入噬魔渊之后,她便越发嗜睡。

这一句“他快死了”,让玉姜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起身往回走。

挑开树藤,她看到山洞中的云述又化回了狐身,毛茸茸的一团雪白蜷缩在寒石上,沉睡着。

若非是元气大伤,他并不会连人身都支撑不了。一碗碗的药喂下去,非但不见效,反而让他憔悴了这么多,连呼吸都微弱了,如同脆弱又易碎的玉。

点穴位让他昏睡只是为了他能少开口说话,好好养伤,谁知他竟一直不醒。

玉姜探他的脉息,果真比之前要严重得多。煞气侵体,与他本身的灵息互相冲撞,让他即使在睡梦中也痛出了一身冷汗,唇色苍白。

出翁给他喂药,他却一丝也咽不下去,反而因受了刺激,唇角溢出了血丝。

玉姜用帕子给他擦拭,直到他能安稳入睡才松了手,转身唤:“出翁……”

出翁连忙摇头,摆手往后退:“他的伤与你当初不一样,这个我真的救不了。”

作为树精化灵的出翁最擅医术,即使在噬魔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