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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宗弟子不太多,夜宴时又闹出了那回事,杨宗主有意给玉姜找不痛快,特意嘱咐着将这处久未住人的院子留给华云宗众人。

玉姜翻来覆去睡不好,又不想吵醒罗时微,只自己一人披衣出了房门。

旧木门吱呀一声响,罗时微翻了个身。

玉姜屏住呼吸,悄悄放轻了步子,等罗时微睡安稳了,她才放下心来出门。

问水城温暖,从不会下这样大的雪。

天际灰蒙蒙的,鹅羽一样的雪花坠落,落了玉姜一身。

她仰面看雪,伸手去捧。

沈晏川的话一直在她心口绕着,让她一次次地回想。

是她救了那只小狐狸,在寂寥的噬魔渊之中拥有了一段浓情蜜意的日子,之后又若无其事地将他捧回了清冷的高位之上。

原以为,这样是对他好。

而沈晏川却说,高位之上风雪重。

她从未想过这一层。

说到底,云述不仅仅是一个剑修,他是狐女之子,仙师们眼中的妖。

在仙君之位上会遇到什么,也是未可知的。

没有她护着,总是不安心。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她任由雪落在她的眉眼。

“又在想什么?这样冷,也不多穿一件再出来。”

久违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力的哑,听着明显乏力。

玉姜惊而回首,望进了云述的双眼。

不久前重遇,云述竟处理完那件事之后直接就走了,连目光都没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一切明明都是她所求,云述也照做了,可心头就是卷起一层苦涩。

此刻对望,玉姜发现,云述真的变化很多,整个人不止是冷,而是瘦,这样的消瘦能看出来是日复一日的积累所致。

往日她最喜欢的他的那双眼睛,亦失去了神采。

玉姜的心酸得厉害,有那么一瞬很想抱一抱他,告诉他,这些年,她也不好受。

但云述退开了。

他转身,拨开了梅枝,枝上的清雪落下,他便挑拣了漂亮的一枝,折断。

源源不断的灵力注入其中,红梅枝在他的掌心化作一柄剑。

将这剑递给她,云述道:“我是没有机会履诺,为你修补无落剑了。这柄剑便算作赔礼。见你比试时的剑是随意拿旁人的,心下想着为你准备一柄好的。这个不算好用,但应付明日的比试还是绰绰有余。”

或许,他也是存着私心的。

只要玉姜用这柄剑,便会有他的灵力护体,也便会免了因剑术生疏而受伤了。

玉姜接了,抚摸着,问:“有名字吗?”

云述笑说:“应付明日比试而已,它甚至没有剑灵,不必取名。”

“那可不行。”玉姜道,“剑道其一,便是郑重以待手中的每一把剑。”

“那你想取什么?”云述问。

玉姜道:“一时也想不出,先搁置吧,改日有空了再说。”

两人并肩走在雪中。

云述忽然问:“伤怎样了?”

玉姜愣住:“什么伤?”

云述问:“你今夜不是受了伤?”

玉姜:“我并未受伤。”

“……”

云述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情切才会失了分寸。

一路疾驰而来,送上能相护的剑,再故作漫不经心地问起,他本以为自己这一连串的举动天衣无缝,不会让玉姜瞧出任何不妥。

结果还是出了岔子。

良久,他垂眸轻笑,道:“啊,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为你受伤了,想来看看你。”

狐狸总能知道什么能让玉姜心软。

玉姜沉默着,将他的剑握得紧。

停下步子,她仰面与云述对视,道:“现在看过了,仙君可以回去了。”

玉姜的眼睛就是一潭让云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