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手忙脚乱地碰洒了杯碟。
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此时,珠帘轻响。
走在杨宗主身前的,是一道玉姜无比熟悉的身影。长身玉立,峨冠博带,袍袖被风吹得翻飞,瞧着比之前都要清减。
大概是病了。
虽说相隔甚远,玉姜还是能看出他的病容。
他咳嗽之时左肩震颤,他会无意识地轻轻抚按住。
玉姜记得,那夜她便是用金簪刺进了此处。
只是金簪戳了肩,稍稍用灵力覆下便能疗愈,怎会拖延半年之久,留下这样重的伤?
玉姜百思不得其解。
玉姜用了易容诀,但她的易容诀早就对云述失效了,他能清楚的地看出玉姜原本的容颜。
云述看了过来,两人目光短暂相接,他又轻轻挪开了,仿佛根本没看到她一般。
如此冷淡的云述也让玉姜不适应。
但失落只是片刻,玉姜再度饮下了茶汤,宽慰自己,或许是奏效了。
这半年多没见过面,云述也没有再来纠缠过她,或许他已经彻底对她失望了。
这不是她期待的吗?
这是她所期待的。
茶汤清苦,苦涩满溢唇舌。
一场宴,她甚至不敢再看云述一眼。
“诸位,明日比试正式开始。”杨宗主率先开了口,“今夜暂且简单地彼此熟悉一下。若有哪位仙师愿意先行比试一场,那自然……”
“我来。”
玉姜抬了手。
罗时微吃了一惊:“这种提前的比试最不好了,容易被人看破招式,明日的比试大概就会输了。阿姜,你确定……”
玉姜笑了笑,扶着桌案站了起来,顺手拿了罗时微的佩剑,轻声道:“若能被人一眼看破剑法招式,那也不配做这修真界第一了。”
狂妄,却极是玉姜会说的话。
罗时微闻言放下心来,道:“别忘了你顶着华云宗的名头,莫要给我丢了人。”
掂了掂剑的重量,玉姜觉得不算趁手。不过是谁的剑都不妨碍。
她飞跃至高台之上。
因易容诀奏效,杨宗主等人没认出她来,道:“啊,这是华云宗的仙师!当真是勇气可嘉!诸位可有谁愿意与之比试?”
底下人窃窃私语,均是摇头。
没人愿意凑这提前比试的热闹。
他们都认为这位华云宗仙师大概是吃醉了酒,坏了脑子,才能糊里糊涂地就冲上去。
没想到,出现了更糊涂的人。
“我来。”
从回廊之后走来之人,提着手中长剑,缓慢地从石阶之上走下来,抬眸一瞬,对上玉姜的视线,旋即笑了,拱手依礼一拜,道明名姓:“浮月山沈晏川。”
玉姜的嗓子一紧。
自上回月牙镇一别,玉姜没再碰见过他。因为云述之事萦绕心头,也没功夫想起他,此时再见,对上这个眼神,她才意会——他已然知晓她的身份了。
他缓步走上高台,霎时间,长风过耳,周遭只剩下这二人。
玉姜抿紧了唇,默然。
“在下曾在月牙镇与姜回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怎么,姑娘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在下了?”
风吹散长发。
素色发带绕在肩侧。
高台甚远,底下围观之人都听不到他们二人的对谈,只是能瞧见两人迟迟没有开打,仿佛在说什么。
因他出现而不平的思绪终于淡下来,玉姜开口:“不是什么一面之缘,是一耳光的缘分,沈仙师还记得吗?”
听完,沈晏川低头轻笑,道:“自然记得,整个修真界,无人敢这么对我。你那一举动,着实带着私怨。”
私怨……
玉姜道:“我与沈仙师素昧平生,能有何私怨,今日一同到了这比试高台之上,便应拿出真本事来,生死——凭天。”
沈晏川扬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