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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他本就是个替身。

演了阿兄这么多年,他终于直面自己不愿面对的事实。

莲若爱的,一直是阿兄啊……这些年的柔情蜜意,不过是因为,他与阿兄生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他只是莲若绝望时的一个慰藉。

“小颐。”

一只手在头顶抚摸,莲若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可却似一把把钝刀割在柳颐心脏,起初并不痛,可随着时光流逝,无数隐秘的痛苦瞬间涌来,将他的心割得千疮百孔。

“对不起。”

不,不要说对不起,他不想听对不起。

莲若声音放柔,“往后去过自己的日子吧,我要去找你阿兄了。”

柳颐瞬间抬脸,斑驳泪痕纵横脸颊,他慌乱把莲若的手握在掌中,急促道:“我救你,我能救你,鲛珠、鲛珠……你的鲛珠找回来了。”

他看向蕴禾,目光似无助的孩童,眸中盛满哀求,“我求你,求你把鲛珠还给阿若,求你救救她。”

“只要你能救她,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救救她。”

蕴禾看他一眼,掌心翻转,紫色鲛珠落于掌中。

“不用了。”

莲若抬眼看来,眼睛轻轻弯起,笑着对蕴禾道:“这鲛珠,就赠与阿蕴姑娘吧。”

她与柳适的悲剧,不是因人妖有别,也不是因感情破裂,归根结底,却是因为她的鲛珠。

她生来便有,被视为另一条生命的鲛珠。

她无法怨怼这颗陪伴自己多年的鲛珠,可此时此刻,她也的确无法接受它了。

“阿若不要!”

柳颐满脸痛苦,眼眶通红,“那是你的鲛珠,能救你的命。”

他神色惊慌,“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我可以发誓,等你好之后,我会离你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小颐。”

莲若轻轻搭上柳颐的手,无奈道:“我如今的身体承受不住鲛珠入体的。”

柳颐震住。

在他悲伤破碎的目光中,莲若勾唇,温柔又残忍道:“你阿兄的元婴,碎了。”

柳颐惊慌垂首,莲若胸口的伤不知何时裂开了,大股大股的血从里头涌出,将她浑身打湿。

柳颐低声啜泣,“阿若,不要……”

莲若嘴角轻扬,笑容无奈又悲伤。

时至今日,莲若才知柳适为她付出了什么。

元婴。

这些年来支撑她支离破碎身体的,竟是柳适的元婴。

他不曾违背过誓言,一直守护在她身边,从未离开过。

可她呢?

莲若闭上眼。

不一样的。

这两兄弟虽生得相似,性格爱好却全然不同。

哪怕柳颐最初装得再像,但经年养就的喜好,并不能在一夕之间全然改变,总会在日常相处中透露一二。

柳适常年在外游历,练就一手好厨艺,而柳颐身子孱弱,从未亲手下过厨。

柳适画技不好,柳颐画工精湛。

柳适如自由自在的风,他喜欢坐卧山间,笑看云起,徜徉大海,与万物共乐。而柳颐似水,看似深沉,却又温柔包容,若非必要,他其实并不喜欢出门,反而更乐意与她腻在一处。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莲若,他们是不一样的、独立的人。

一颗珍珠从莲若眼角掉落,她轻声道:“小颐,你阿兄在等我。”

她想,柳适定是化身成风,自由徜徉在玄清域的山林之间。

那她就成为一滴水吧,在他掠过山间时从树间掉落,顺风而行。

也不知到时候,阿适会不会怪她。

“阿蕴姑娘,若是可以,往后能否带那颗鲛珠去趟南曲海?就当……”

就当是代替她,回去看看那片生她养她的海域。

莲若缓缓闭上眼。

“不!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