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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传来拖行的声响,可能是岑晶在把许中强拖回卧室躺着。按理说闹到这种程度,本不应该这么淡然处理,但对这个特殊的家庭来说,十几年来发生的事太多,足够拓宽他们的神经和底线,早就有些麻木了,对程度的判断有失偏颇。

……对了,岑雪低头。

莫名想到,到底为什么是北极熊的牙齿来着?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以前不觉得疑惑,现在却想得到答案了。

客厅传来酒瓶的碰撞声,可能是岑晶在打扫,岑雪抹了把脸,过去让她给许中强擦点药酒什么的。

一、二、三……

岑雪数着瓶子数量。

看来岑晶本打算瞒着他,但没想到许中强喝多了,抢走她的手机。

——怎么就没把他喝死呢?

岑雪蓦地想着,却听见卧室传来岑晶的惊呼。

很快,岑晶跌跌撞撞跑出来,几秒钟的时间竟然满脸都是汗,她朝岑雪比划:

‘死了!他死了!’

岑雪:“什么?”

咚咚咚!!!

同一时间门外是一阵猛烈的砸门声,看似来者不善。

但响起的声音却是:“我们是警察!开门!有邻居报警你们在这里打架斗殴是吗?!”

……

……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许中强真的死了,死于呕吐物窒息。

尸检结果显示和岑雪没有关系——他那一砸,还有几拳头,竟然都只是导致软组织挫伤的程度而已,初步鉴定是因醉酒导致的呕吐。

但他死的时机太巧,巧到刚好有警察上门。

原来邻居在岑雪来之前就报了警,报警人是个小年轻,才搬来,很有正义感。

简直是一团乱麻。

他和岑晶被分开讯问,但岑晶是残疾人,得等会手语的来才行,岑雪就第一个被带走。

被带进去审讯室时,岑雪回头,看见岑晶和那些警察哭着说:‘不是他啊!不是他啊!’

审讯室内,岑雪低垂着眼睛,他的双手被特制椅子拷上,毕竟某种意义上他也是嫌疑人。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眼前的虚影,那是打湿后又被仓促擦干的头发,一缕一缕打绺。

思绪间,岑雪已经不太能有太大的情绪气氛了,他疲惫地抬头,做下一个决定。

警察还没开始问,就听见这个少年说:

“警察叔叔,我还是未成年。我不是户口本上那个许麟,我还有一年多才成年。”

*

岑雪知道自己是岑晶妹妹的孩子。

他太聪明,被抱回来时也有五岁,长大几岁后根本瞒不过他。

他还记得岑晶抵不住追问,只好拿出妹妹给她的信件,但碍于后续内容不适合孩子看到,只给他念了最前面几句,还是筛选过用词的版本。

[姐姐,我已经生了,是个儿子。那几天……只记得一直在下雪,大名还没有取,我先叫他阿雪吧。]

所以他知道自己是大雪里出生的孩子,和生日在夏天的许麟至少差了一年半的年纪。

……

岑雪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度过那一天了,或者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后面的日期,总之一切结束的信号,是他在警局里再度看见严子佼时开始的。

严子佼说:“抱歉,我还是放心不下,看到警车后就跟了过来。”

“我想你需要一些帮助,不过在此之前,有个人想见你。”

严子佼拿出手机,屏幕显示早已拨通视频通讯,他把屏幕递给岑雪,岑雪看见上面的女人。

他不是第一次见。

那是个眉眼和他有些相似的中年女人,因为他们的睫毛天生就不太卷翘,直直地垂下,像遮住眼睛的神秘雾霭,可当面对面就会发现,他们的气质截然不同,眼型相似只是偶然,可这已经是两人身上唯一的共同点了。

“你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