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又吐出一串泡泡。

他的头发散开了，头顶的小鸭子毛巾也跟着跌落在水中。

它似乎注意到那是于桃的东西，眼疾手快地把快要散开的小鸭子毛巾接住，甚至还好心地送回到于桃的脑袋上。

小鸭子毛巾？

于桃记得，他洗澡的时候没地方放他那张符纸，干脆随手一起叠进了小鸭子毛巾里。

于桃颤颤巍巍地按住自己的脑袋。

怪鱼看他自己伸手按住了毛巾块，便主动松了手，专心地舔于桃的眼泪。

甚至微微地蹙起眉，忧心怎么总是舔不干净。

好爱哭。

他舔着舔着就不太规矩，舌头往下，舔了舔于桃柔软过分的脸颊肉。好软。好甜。

再往下，他贪婪的黑瞳盯上了于桃的嘴唇。

像樱花一般粉红色的，嘴唇。

想吃。

“好感度60%”

系统松了一口气：“它对你有好感度，应该就不会吃你。”

于桃才不管这个。

怪鱼似乎不再管他的动作了，专心致志地思考起要怎么吃于桃的嘴唇。

想舔，想咬。

他再度张大那张布满利齿的嘴巴，因为身上有部分的鱼类特征，因此口裂非常大，张嘴的时候几乎能把于桃整个脑袋都包进嘴里。

我真的会被它吃掉的。

于桃在极度的惊恐下把小鸭子毛巾摘下来狠狠塞进了怪鱼的嘴巴里。

怪鱼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似乎不明白自己一见钟情的爱人为什么会在温存后伤害他。

“桃桃！”

男人的呼声隔着一层水面朦胧地传来。

水下波澜起伏，怪鱼痛苦地翻滚着，于桃精疲力竭地吐出最后一串泡泡，瓷白手指探出水面，虚软地搭在了池边，最后又无力地跌落。

在他重新被水淹没的那一刻，有人捉住了他的手。

是春树。

——

“好香……”

“既然他不吃，那给我吃……”

“为什么不给！为什么！我要吃了他！你这个不孝子！啊啊啊啊啊啊！”

于桃在昏迷中隐隐约约听见了女人尖锐的咆哮。

他在这阵尖叫声中头疼欲裂地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卧房里。

身上已经被擦干净了，被怪鱼抓出的瘀痕也消失不见，好像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幻觉而已。

不，不对的。

不是幻觉。

于桃手心里一痛，摊开掌心，是一粒莹莹的珍珠。

是那条鱼留下的。

那张符纸应该起了很大的作用，怪鱼应该受了很重的伤，疼痛之下才流出一滴眼泪。

于桃想起怪鱼最后看自己的好像路边小狗被抛弃的眼神，摇摇头，心想，怎么可能呢。

它可是差点想吃了自己的！

“小老板。”春树这时候推开门进来，手上的托盘里多了热气腾腾的汤饭。

于桃下意识地捏紧了掌心的珍珠，鬼使神差地，他不想让春树知道。

还不等于桃质问他，他已经充满歉意地开口：

“对不起，我没想到离开一会儿您就晕倒在汤池了，幸亏及时发现，否则……”

他低着头似乎说不下去，微微咬着牙，很后怕的模样。

于桃呆了呆，呼吸很急促地问：

“你是说，我只是晕倒了？你难道没有看见水里面有怪物吗？”

他可以确定春树明明在救他的时候也看见了水里的怪物。

春树却只是忧心地皱起眉：

“有怪物？怎么可能呢？”

他演得太真了，导致于桃也疑惑起来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也许，也许是春树没有看到？于桃努力地说服自己。

“你倒是很会给别人找借口，才第一天见面，就对他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