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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

神官自认管不了他们俩的分分合合恩怨爱恨,也没资格插手,隐忍片刻,长出一口气,终于是按照原计划,挟带菲尔德离开,他的身影融入夜色,迅速消失在通往药剂库的方向。

夏尔一步步踏上钟楼的石阶,每一步都轻得像踩在云絮上,可落在伊萨罗耳中,却重如惊雷。

“怎么不跑了,”夏尔的声音很轻,却穿过了风声,落在伊萨罗耳边,“才逃跑了一天就放弃了?是觉得我不惩罚菲尔德,也不会惩罚你?”

伊萨罗视力那样好,早就看见了夏尔,他只是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

一看见他,翅膀都软了,心都疼碎了,还怎么逃?

伊萨罗慢慢转身,蝶翼绷得笔直,他望着夏尔,嘴唇动了动,“小猫,这里面有误会,你听我解释。”

夏尔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要叫陛下。”

那双曾盛满温柔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伊萨罗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又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夏尔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伊萨罗手腕和脖子间的锁链,从口袋里取出一副新的镣铐,锁住了伊萨罗的蝶翅,“不许再逃了,乖一点,好吗?”

冰凉的触感让伊萨罗瑟缩了一下,紧接着就是疼痛。

蝶翼剧烈地扇动起来,镣铐与翅骨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渗出血珠,前翅与后翅都被铁环穿透,伊萨罗疼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颤抖着翅膀。

“我有分寸,高等种不会因此而死,”夏尔居高临下说,“我没有折断你的翅膀,是因为我还想听你的解释。”

伊萨罗跪在地上直不起腰,夏尔只好蹲下,指尖顺着他的翅骨向上滑,最终停在伊萨罗的下颌,轻轻抬起,盯着湿淋淋的温柔泪眼。

“你以为逃得掉吗?伊萨罗,从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无法离开我。”

“陛下……”伊萨罗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的婚礼前不应该有死亡事件发生,如果你要杀了我,请等一等。”

夏尔低头,鼻尖蹭着他的耳廓,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声音温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眼神却冷得像冰:“我不会杀了你,但是不听话的虫,没有好下场。”

伊萨罗浑身一颤。

失忆的夏尔或许比虫母更可怕,他不再是那个会对他笑的小猫,而是真正掌控所有虫生死的王。

而他,是王势在必得的猎物。

夏尔留下一句话,然后起身,淡淡的说:“找一处不会被打扰的山洞,我要好好和你谈谈。”

没有反抗,或者说,伊萨罗放弃了反抗。他任由夏尔拽着自己脖子上的锁链,温驯低头,打横抱起夏尔,从高高的钟楼尖顶俯冲而下。

风在耳畔呼啸而过,伊萨罗忍着虫翅的撕裂般的疼,翅膀飞扇越快,血液奔涌越凶,夏尔望着蓝紫蝶翅面撒落的蓝色血珠,月色朦胧中,如同蓝珍珠,有种残忍而凄美的诡谲美。

夏尔不让自己惋惜心疼。

他们掠过沉睡的圣境,朝着险峻的山脉飞去,伊萨罗偶尔看着夏尔冷硬的侧脸,忍不住收紧了怀抱。

他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被折断蝶翼,被更深重的囚禁着,被无尽的折磨……

这是背叛虫母应得的下场,夏尔仇恨背叛,这是刻在军人骨子里的忠诚作祟。

最终,他们回到初入圣境时的山洞。

旧时的家具完好无损,生活过的痕迹太多太多,记忆在这里尘封,自从他们离开后就没有改变过温馨的陈设。

伊萨罗放下夏尔,夏尔松开他脖子的锁链,伊萨罗踉跄着站稳,他倚靠着山壁,仰着头探出身子,伸出手臂,似乎要去触碰什么。

夏尔觉得这一刻似曾相识,也伸出了手,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山洞的灯源,握紧一拉,山洞灯火通明。

“你还记得开关在这里?”伊萨罗轻声问,“你到底想起来多少?”

夏尔只想起来很少的部分,关于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