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起伏。
“跟畜生较什么劲…”她撇撇嘴,眼眶却有点热。
他凝视着那惨败的植株,指尖在陷入泥泞的花瓣上悬停片刻,将掌心划破。
血珠源源不断地坠下,滴落在冰月幽兰根部的土壤里。
顾雪摇看着那抹红在深绿叶片上缓缓晕开,颜色越来越艳丽浓重。
“君上想让花复活,竟然不惜用这种损害身体的法子。”
她想起曾经在帝君仙府里,扶川教导她用灵力催动冰月幽兰开花。他说过,她是木灵,天生就与花草有着不解之缘,最是擅长照料培育。
可现在身处这北极寒漠,四周冰天雪地,这样的酷寒之地,又怎么适合种植花草?
“难道这里的每一株花,都是君上这样用血养出来的?”
这也让后来冰月幽兰的种子,把这种寒冷彻骨的环境刻在基因里。所以,在幻境中,当种子从她的乾坤袋里掉落,一碰到北极荒漠的土地,就便有如神助般扎根发芽了。
“总算活了。”扶川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盯着花瓣上的血痕,眼神缥缈,像在透过这妖异的花朵,望向某个虚无缥缈的影子。
顾雪摇站在扶川的面前,隔着一片摇曳的血色花海,与他对望。
然而,他眼中已没了曾经在战场上的炽热疯狂,只有古井无波的寂静。
正如他曾经所说,他只记得冰月幽兰能凝神静气,叫人忘却那些血腥与杀戮,同样,也忘了曾经他与她之间的情谊。
怪不得他曾说,他记不清冰月幽兰的故事了,但总觉得,是和重要的人有关。
在她感慨时,逃走的树厅神兽已经被拘回来,摔在深坑边,狼狈得像团泥。
扶川站在坑边,素袍在风里摆动,周身散发着寒意。
“瀛洲的树厅兽,你擅闯本座封地,毁我灵植,可知罪?”
神兽巨大的头颅低伏,发出恐惧的呜咽。
“囚你两百年,”他语气平静得没波澜,“把花田复原,一株都不能少。少一株,就拔你一片鳞。”
神兽吓得浑身发抖,拼命点头。
“至于利息…”他抬手的瞬间,几道金芒闪过。
五片带神纹的背甲鳞片被剥下来,神兽痛得直打滚。扶川一招手,鳞片落进掌心,神火闪了闪,变成五片暗金甲片。
他转身就走,没再看那哀嚎的神兽。
他的背影在冰原上拉得很长,孤高又沉默,就像这片寒漠。
顾雪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那素色身影融入茫茫冰原,仿佛一滴水落入雪海,无声无息。
她心口却沉甸甸的,被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填满。
他早就不记得过往,可这冰月幽兰,是承载了他们共同回忆的花,像是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即便遗忘,他依旧在潜意识里守护着它,甚至不惜用冷酷的手段去捍卫。
这份执着,让她心头发酸、发紧,又泛起一阵带着暖意的钝痛。
原来,有些羁绊,早就超越了记忆的界限——
顾雪摇费力地掀开眼皮,漫天的白雪像是永远也下不完。但好在这一次,她竟然不觉得冷。视线模糊地聚焦,最先看清的,是扶川近在咫尺的脸。
“你醒了。”
“君上?真的是你?”历经幻境几次时空的流转,再度看见他时,她有点不敢相信。
好像为了确认什么,她抬手,抚上他的脸庞。
“是我。”
在她的掌心触到他的脸之前,他抢先握住了她的手腕,并给了她一个确定的回应。
他的面色虽显苍白,但是目光中带着安然之色,像是在给她吃下一颗定心丸。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扶她坐起身,自己却半倚在雪地里,脊背没完全挺直。
这个曾被顾雪摇私下吐槽没正形的姿势,现在在她眼里,却藏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她的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