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航程, 怎么此时此刻, 搞得好像隔着不可跨越的时空一样?”
话音落, 他敏锐地察觉到岑安身躯一僵, “怎么了?”
“……没事。”岑安摇头, 转而问他, “殉道者的问题, 讨论出解决之法了么?为了深眠中的人类殉道者回归,继续让沙利叶暗杀溯生人么?”
江烬微顿,“集团中大部分人倾向这种做法。”
“那你呢?”岑安垂眸看他, 睫毛的阴影盖住半边眼睛,从江烬的角度看过去有些阴郁。
“我不赞同,”提起这些,他的语气往往变得沉重,“我是人类,也曾是终止觉醒智械的刽子手,可这一次不得不深度反省,他们终究跟那些不服从指令,为了反抗而反抗的机器,不一样。
“你怎么看呢,岑安?”
“若是从前,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支持沙利叶,毕竟人类利益高于一切……”
可如今,他终于认识到,原来自己就站在人类的对立面。可立场又不那么决绝,毕竟大岑不存在这个时代,不会威胁到他和黑杰克存在的权利,岑安想起一家媒体的形容,“不被殉道者威胁的那一类”。
“反正,”岑安说,“殉道者的名单不是没公开么,禁档也没公开,就连那些溯生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们只是替殉道者活一段时间……”
“岑安。”江烬出声打断他。他张张嘴,过了半晌却只道,“别这么想。”
“你就不能不参与么?”岑安有点哀求地看着他。
“说到底,殉道者的悲剧还是因蓝朔的决策失误引起,总是得有个了断的。而我,脱不了干系。”
脱不了干系么?若是顺藤摸瓜,也该怪溯技术,怪他这个技术奠基人……
哦不,不对,不是他……
他是无辜的,应该怪大岑。
不是他啊……
他的手隔着衣料,摸到藏在江烬衣袋里的小狐狸,心情一阵黯然,下一秒又被江烬的吻唤了回来。
“那,随时和我保持联系,我有空会来找你。”
江烬三步一顾地走了。
纸鹤驾驶飞行器驶离港城后,问他,“他向你坦白了么?”
“他不想说,再给他点时间。”江烬淡淡地说着,掏出办公设备处理信息。
纸鹤往他手中无声地瞄了一眼,忽然冷笑:“你有没有被人用‘双标’这个词描述过?”
这毫不客气,带着点指责的语气,让江烬诧异万分,蹙眉看过去。
“你想说什么?”
“你心里很清楚,让沙利叶继续去杀死那些假人,是冰底问题最有效最省事的解决之法。”
纸鹤盯着航线,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似隐忍到极致。
“若是从前,你对智械不会有半分犹豫,沙利叶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残忍却理智。可现在你却试图为这些假人寻一条出路,态度立场转变得如此大,只因为他就是个……”
“够了,”江烬冷冷打断他,“你很了解我吗?”
“你是我的父亲。”
纸鹤的来历,江烬已然知晓,私下里,他允许纸鹤这么叫他。纸鹤对他晦涩的感情他不是感受不到,让纸鹤以人类的伦理审视对他的感情已是极限,江烬请求他止步于此,但此刻——
“你有点越界了,纸鹤。”
“对不起,父亲,我无法爱屋及乌。”纸鹤硬邦邦道。
昨晚看到岑安在酒吧跟美人调情,江烬脸色铁青的时候纸鹤已是非常愤怒,替江烬不值,更气的是岑安撒个娇就得到了江烬原谅,欢愉到天明……
江烬这下也没心情了,合上手里的设备,望着窗外雨丝出神。
双标……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纸鹤用词确实很独特、到位,他不禁陷入反思。
岑安的溯生人身份,他比岑安察觉得更早,他爱他,他接受,因而潜意识里觉得溯生人与从前经手处理的智械不同,却忘了芸